赖以晴穿着根本不合脚的高跟鞋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何堇尘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电脑，噼里啪啦操作着什么，身后站着身穿西装的司机。何明城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扶着楼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十分清脆动听，在空旷高阔的大厅里回响，连尘埃都被吸引了注意。

几个正在拖地的仆人抬起头来，同时，何堇尘也侧过了脸。

在这刹那，赖以晴莫名心虚。

她睫毛眨了眨，浓密的阴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晃动。白皙的皮肤是那样通透，在何堇尘眼里，这个行为可恶的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吸引目光过。

赖以晴一袭灰白纱裙，单肩设计，整个人显得轻盈而不失风情。纱裙过膝，露出纤细的小腿，这一点也没法让人联想到平时挥舞拳头的她。及肩的卷发盘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整个人气质都变高雅了，何堇尘俊眉抽搐了一下，真不觉得这是同一个人。

他站起身。

身后的司机赶紧附耳过来提醒：“何总，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可以走了。”

赖以晴别扭地看着前方的何堇尘，止步在原地。在何堇尘眼睛里，她自行推测出了一句“怎么这么作妖”。

赖以晴：“……”

她以为何堇尘会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阻止她跟去，结果没想到，不知道何明城使了什么法子，何堇尘竟然乖乖办事了：“走。”

虽然只是冷冷的一个字，赖以晴也是奇怪了。那么，先前一直是在等她吗？

何堇尘什么也没说，拿起外套，转身往大门走去，赖以晴收回思绪，赶紧跟上去。

司机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的时候，何堇尘正在通一个电话，赖以晴出于好奇，挨到司机那边去悄悄问：“诶，何堇尘怎么了？怎么这么安分，让我跟他去？”

司机也压低声音回答：“何董之前早把您的照片发给总裁的外祖父了，说是未婚妻。总裁从小就重视外祖父，什么都顺着老人的意思，这次也不会破例的。”

啧啧，原来如此！

何明城果然有一手。

她就说呢，他怎么会这么乖乖听话呢？没想到何堇尘还有软肋，哈哈！

正想着，她嘴角的弧度勾起，一声冷冽低唤打破了她的思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上车。”

车上，何堇尘全程不发一语。

空气十分僵硬，赖以晴也懒得和他说话，心里面在想着弟弟后天做手术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赖以晴就傻眼了。

什么叫有钱人？别墅怎么够呢，那几乎叫做庄园啊！放眼望去，连片的建筑灯火辉煌，光线斑斓，空气中洋溢着满满的热闹气氛。在她的前方，偌大的草坪上人们谈笑风生，今天晚上前来的都是上流圈子里的权贵。

赖以晴跟在何堇尘身后两步，步子不比她大，只好加快速度，这让穿着高跟鞋的她看起来有些滑稽。

很快，她跟进了一个大厅，里面光亮异常，人影攒动。何明城原来早就来这里了，这会儿正在一座香槟塔前跟一个老人谈话。

何堇尘直接就朝那个方向走了去。

那个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还身穿正式的西装，看起来精神抖擞。他端着一杯酒站在人群中央，何明城正在他身旁和他谈话，余光瞥见赖以晴这里，眉梢耸动，示意她跟过去。

赖以晴当然是长得清爽干净的，而何堇尘太多帅气英俊，他们一起穿过人群走过去的时候，赖以晴感觉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自己在他旁边，只是个黯然失色的陪衬，绝对是比不上报纸新闻里他和柳露露的般配。

他们是那样的登对。

在四周质疑的目光里，她咳了咳，佯装对一切视而不见。

“祖父。”她听见何堇尘是直接这么称呼他外祖父的。

老人笑声爽朗，寒暄了几句之后，眼神落到她身上，眼眸闪亮。赖以晴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眼睛和何明城一样，都是表面的温和下有着鹰似的犀利。

“这是……”他笑着停顿。

见何堇尘没说话，何明城赶快不着痕迹的接上话题，试探性地提醒：“爸，您忘了，之前不是给您看过照片吗？这姑娘以晴啊，未婚妻？”

最后三个字是故意压低了音量的，但是旁边挨的近的几个人听见后，都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唏嘘。很显然，这件事要是爆出来，肯定轰动。

“噢。”

老爷子顿悟，了然地笑了笑，把头偏转对向赖以晴，简单地上下打量了她，笑容慈祥和蔼：“以晴是吧？乍看跟照片对不上，一时没认出来……”

“呃，祖父好。”赖以晴赶紧附和着招呼一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谁让他们今天给她穿成这样子的。

2018-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