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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相国寺

何清明是在才回到府上不久,还没来得及更衣休息,就被宫闱的内侍传了宣见的旨意。

“敢问天使,可知官家召我何事?”何清明心中隐忧。

“您见了官家便知。”内侍却并未多言,“我不过是个传话的罢了。”

何清明只得立刻动身进宫见赵顼:“拜见官家,官家万岁。”

“何卿来了。”赵顼召见何清明时,不是在升平楼,而是在垂拱殿,“平身。”

赵顼眼底的颜色晦暗不明,何清明几番偷窥着打量也未能揣测清楚圣心何意,只是他或许做贼心虚,隐约察觉这事大抵与谢家兄妹设擂猜谜有关。

“谢官家。”何清明站起身:“官家单独召见臣,臣诚惶诚恐。”

赵顼如旧一副言笑晏晏的少年模样:“你别怪朕不给你休憩的安宁,朕知你彻夜从大相国寺赶回来还不曾歇过,心里也关怀着你,但实在有一事,十分要紧。”

“官家这是哪里话,臣不累,臣本就是该为官家鞍前马后的。”何清明拱手道:“但凭官家吩咐。”

“你前脚才出了大相国寺,后脚这大相国寺的方丈就派人紧赶慢赶地递了信来。”赵顼敲了敲案上的一封信笺,只作闲话家常与何清明议论:“信上说,昨日他便想留你多你在寺中几日,将这监修禅院之事与你商榷商榷,又怕误了你在城内的差遣,只好等你回来后,再向朕请旨,拨你再去一次。方丈说,你对修缮之事极有见地。”

每月有五日,大相国寺对外向百姓开放,寺后的街巷自称一派集市景象,比之御街更是繁荣多样,不仅有卖女红绣品、道冠笔墨的,还有卖古玩玉器、香料药材的,很多做生意的都是寺里的尼姑。每逢这集市开了,大相国寺前后左右都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恰好初八那日又赶上滂沱大雨,浇的黄土塌凹、泥泞黏足,路不好走,又阴雨连绵,踩踏事故发生频仍,集市有人就趁乱掀了竞品的摊子,混乱之中屡禁不止,乱作一团。

事后还有绣巷姑子们竞相动起手来,揪着彼此那些违建、扩店、占摊的琐碎事不放了,何清明昨日的公出恰因此事,除了重新规划集市格局分布,顺带着还在大相国寺里上香的时候,给方丈随口提了些关于禅院修缮的建议。

何清明至少是觉得此事是这般缘故的。

何清明抬眸,打量着赵顼:“那……官家准了?”

“朕是准备朱批回他允准了。”赵顼貌似欣然道:“这大相国寺是逾了五百年的古刹,方丈自是事事上心的。朕想着,左不过大相国寺也在东京城里,你就去住几日给方丈参谋参谋,也不算偏远折腾。你可愿意?”

“还请官家收回成命吧。这修缮之事,臣只是粗陋鄙见罢了,若真有禅院要修缮,也该户部司的修造案着人去修缮,怎么还要到臣参谋呢?”何清明诚惶诚恐地想要婉拒,毕竟他这一走,那他帮赵宗朴的那些事,可能就要藏不住了,“……臣是担心这几日又降雨来,东京街道与路径又被淤泥雨水堵住,难以成行,只怕离不得的。”

赵顼若有所思地忖了忖,方继续笑道:“若只是修缮,朕只派户部司的人去就是了,但方丈开口相求,说的还有大相国寺里的蹊径,总排不出雨水去,想着你去瞧瞧。”

何清明面露难色,再次斡旋:“可……东京的街道也不甚好走,才拨了都水监的一百二十人帮忙,若再连场大雨来,只怕还得臣在场指挥才是。臣毕竟是东京城的街道司勾当官,臣有稽查、监督之责,臣……”

“这你只管放心,朕可再拨了都水监的一百二十人、二百二十人负责这东京的道路疏通。”赵顼却很坚决,语气也是严肃了些,可面容还在笑着:“方丈开口,朕也答应了。这一趟,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再说了,这街道司的勾当官,也并非一定要何卿来任,都水监的人对道路疏通更有经验,你没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去就是了。”

“都水监拨人?”何清明更是惶恐,支吾道:“可东京街道司事务繁杂,远不止道路疏通一件事,还有许多其他的……勾当官须得极为了解东京街道才是呀。”

赵顼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勾当官一职,朕已另择他人替你代掌几日,你无须忧心。”

何清明心里慌张到了极致,面上还只能咬牙应承下来:“是。官家既有万全之策,那臣也就放心了。”

忽地,赵顼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对大相国寺的修缮有好的意见,倒是你这街道司有些地方修缮得不好。”

何清明心下一惊,忙跪下道:“臣愚钝,不知官家所说的是何处由街道司怠职,臣愿领其罪。”

赵顼问:“旧巷所在,你可知悉?”

“旧巷……”何清明一时想不起来。

“那旧巷一帮鳏寡孤独,连你街道司都不管了,听说那每逢下雨下雪,那坑洼的泥地是走个人都能陷进去,雨水积的都能养鱼了。”赵顼趁机将他的失职阐明,“还有不知废弃了多少年的木材板子,堆积在那里久无人收,都是一帮孤儿寡母自己搬着往外头扔的。”

何清明神色慌张得汗大如豆,只敢胡乱地擦擦,却不敢回话。

“不过,或许是这偌大东京你看顾不过来,朕也谅解。”赵顼却突然给了何清明一个台阶下,不过,实为敲打警戒,陡地就话锋一转道:“你也可趁去大相国寺的功夫先歇歇,就带着东京城各街道巷坊的地图路径,去大相国寺的路上仔细瞧看瞧看,免得回来接管再有任何疏忽了。”

“臣遵旨。”何清明忙叩头,颤声道:“臣谢过官家不怪之恩。”

赵顼背过身,淡漠道:“你且退下吧,回府睡一觉,夜里就启程吧。”

“臣遵旨。”何清明心中忐忑不已,“臣告退。”

“等等。”赵顼忽然叫住他,冷笑着说:“路上好生反思反思朕说过的话,你身为与东京各街巷都息息相关的勾当官,就该知道这个位置你只能做有利于民的事情。在百姓的事情上,你要事无巨细、心无旁骛的认真,不要有什么纰漏才好。”

何清明惴惴至极,他早知赵顼是有意敲山震虎,竟不成想是放在了最后……他脸色愈发惨白了,几乎站不稳。

赵顼见他不敢抬头,便又施压地提点起来:“记着,要心无旁骛,做个好官。”

这“心无旁骛”四个字咬得极重。

“臣受教于官家训示,臣时刻谨记。”慌乱使得何清明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能悻悻离去。

回到何府时,一路是又忐忑恐慌,又心中窝火,只看到沿途那些关乎于设擂猜谜之事,就更是气的怒发冲冠。

才归了府,一连喝了三盏茶压惊,这惊却怎么都压不住了,全然没了要睡的困倦意。他知道濮阳郡王在府内安插了眼线,却一直不知是何人,眼下这事一出,他即便是想瞒,也定是瞒不住了的。都水监的人代掌街道司勾当官一职,那些他暗中帮赵宗朴的事,还得想法子去掩盖了,否则是后患无穷。

只是比起这事,他更是气愤自己从何处遭了这厢暗算!

派的幕僚正风风火火从外头回来,生怕赵宗朴的眼线发觉,将书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才肯说。

“查了没!”何清明厉声拍案惊喝着,无疑是问那设擂猜谜之事到底是何人唆使那谢听雨去做的。

幕僚忙擦冷汗:“查了,查了,小人查了。”

何清明气的脸胀红,揪起幕僚的衣襟便嚷:“我问你,始作俑者是谁?”

“旧巷里饮馔记的掌柜,颜胜雪。”幕僚怯怯道:“就是那椒香凤凰骨名噪东京的厨娘。”

“好,好啊,旧巷……我说怎么官家突然问起我旧巷的事来了。没想到我何清明大江大河都过了,在这旧巷子的小阴沟里翻了船。”何清明此刻怒不可遏,双眼猩红地甩盏怒骂:“一个小娘子罢了,一个女流之辈,竟还想坏了我这么多年的打算!”

“您先息怒。”幕僚续言道:“除此之外,小人还查到那颜氏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何清明目眦欲裂。

“谢瞻云的心上人。”幕僚也暗自咬牙,满眼的不可置信:“此事乃是她与谢瞻云联手所致。可小人没想到,这半个东京城的人,他们竟都动用得来,竟人人都肯帮他们。”

此刻的何清明早已顿悟开窍了:“一帮见钱眼开的蚁民,比那蝼蚁还好驾驭,还肯为人刀柄!谢听雨肯出着百金帮着,这一帮蚁民有钱拿,有什么事做不出!凌温柔不过趁机报复我搜查她的事,真是妇人之心最为狭隘!”

“倒是此事,您既已投诚到濮阳郡王麾下,这凌温柔听命于郡王,那她为何要帮衬着那市井泼妇与您作对?”幕僚疑甚,“她怎么敢的?难道就不怕郡王怪罪?还有那濮阳郡王今日称病不朝,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奇怪,他耳闻了市井此事,断然是不肯面对我的。”何清明眯缝着眼眸哂了哂,“谢听雨帮着颜氏害我,他是不会拦着的。说是什么濮阳郡王,是什么英贤之主,到头来,不过个色令智昏的老丈罢了!”

幕僚惊道:“您是说,这濮阳郡王,中意这谢家娘子?”

“不然呢?”何清明虽笑着,但仍坐立不安,“凌温柔若依寻常,她怎么可能悖逆濮阳郡王的命令与我作对,八成这其中,是谢听雨挑唆了她帮忙对付我……可是这濮阳郡王也是糊涂,谢家兄妹联合那颜氏如此算计我,若是将这疏浚通渠帮他运送兵器的事暗捅出去,这牵连甚广,我也活不得。不知不觉中,我都帮了濮阳郡王这么多次了,那这次,我受奸人所害,他还肯帮我么?还能帮我么?”

“你说呢?”书房的门霍然被人推开,两个素朴装扮的男子自如地踏了进来。

这声音令何清明熟稔又惶恐。

回头时,看进来那人的头面俨然是认识的。

赵宗朴。

“濮阳郡王……臣参见濮阳郡王!”何清明蓦然转身行礼,心中恐慌方才那对话给他听了个清楚,只得怯懦地赔着笑脸:“郡王怎么纡尊降贵地来了,臣……臣未能亲自恭迎,实在失礼,请恕罪。您请上座。”

侧身让了主位上去,何清明又立刻搡那幕僚出去,“你退下。”

幕僚应声而去,将门牢牢关上。

何清明还不忘试探一番:“倒不知郡王来了多久了,臣多有怠慢……”

赵宗朴轻松笑道:“没多久,来了就听你说,你怕本王不肯帮你?”

何清明这才松口气,而后辩解道:“臣只是情急之下胡诌的,不曾与外人道的,臣是担心街道司换人接手,之前臣帮郡王运送暗器入京之事就露馅了,臣如今被奸人所害,不得圣心,这是只怕是纸包不住火了的……”

赵宗朴气定神闲地看着何清明的神情慌张,只吩咐道:“东溪,给本王打。”

“是。何少卿,得罪了。”话音未落,东溪已经上前连续凿了何清明三个拳头,打的他跌在地上。

赵宗朴道:“你可知本王为何打你?”

何清明仰头,稍见迷惘。

赵宗朴道:“其一,你口中的奸人,是本王未来的濮阳王妃,听雨这丫头,你不能骂,可知道了?”

“是。”何清明垂首。

“其二,你最无能的,不是被官家怪罪,而是险些败了本王的计划,保不住你自己这街道司勾当官的差遣,险给外人发现了你替本王做的事。”赵宗朴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清明,“本王打你,是要提点你,在本王手底下做事的人,须得万无一失,即便丢了官位丢了命,也不能丢了本王给派遣的差事,你可知道?你如此不力,还想本王帮你不成。”

何清明越听这阴阳怪气的话,竟突然卧在地上笑了起来。

赵宗朴挑眉问道:“你笑什么?”

“郡王肯打臣,便是还肯用臣,臣此刻喜不自胜。”何清明端正了跪姿,对着赵宗朴拱手一礼:“恕臣自大,臣猜测郡王若是不肯帮臣,您又怎么会特意扮了这副模样,纡尊降贵前来臣下的府邸,看臣这失意又无用的人。”

“你哪里失意又无用了。本王不救无用之人。”赵宗朴说得淡然自若,“这打你其三,是因为,枉你白聪明一场,本王替你的盘算,你竟一丁点都不知道。你说说,本王是否高估了你?”

这话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何清明霎时顿有所悟!

何清明心中巨石落地,想清楚了这个中原委,惊异也惊喜于赵宗朴这番筹谋与策划,兴奋地激动道:“臣知道,大相国寺里的方丈,是濮阳郡王替臣开口相请的——同时修缮禅院、疏通雨水的事,是臣所擅长的,所以若要将臣外调几日,这不偏不远的大相国寺,就是最好的去处!郡王看重臣,爱惜臣,是臣三生有幸,您步步为臣盘算,臣实在是糊涂了,竟现下才明白郡王的良苦用心!”

“那日听雨求本王出手,借她几个得力的、脚程快的小厮出府,本王便知了她设擂布谜之事,本王表面答允了她,借了人出去,只看那谜面就知此事是针对你设计的,谢瞻云定会就此事作文章。本王便立刻着人跑了大相国寺找方丈帮忙写信。在你前脚才出大相国寺,后脚方丈的信也随之传出来。”赵宗朴悠悠地叙述着,说到谢听雨时,满眼的快意与宠溺,“至于本王称病不朝,也没什么其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本王今日答应了要与听雨把臂同游、观园赏花,不想拂了她的雅兴,她走后,本王就乔装改扮来你府上,瞧瞧你可狼狈与否。”

何清明完全没想到这赵宗朴竟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只宠着谢听雨胡闹,他更琢磨不了这位宗室郡王的心性如何了,他只是能够确定,与谢听雨相关的事,赵宗朴只会一纵再纵,但好在这一次,他帮了他。

“郡王英明。”何清明还是庆幸地拱手,“多谢郡王替臣瞻前顾后留了条退路。”

“派你去做别的,你只怕回不来,派你去大相国寺静静心,你倒也好回来。”赵宗朴眯眸道:“当初他赵顼小儿借要我这伯父替着诵经之事把我从会稽调了回来,趁机杀害我那就要结亲的三哥儿,那时本王就存了心思在这大相国寺多下功夫,如今我借大相国寺之手将你保了下来,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听着赵宗朴提起刺杀赵仲庞之事,何清明心虚不已,但还好当时那事鲜为人知,做的滴水不漏,嫁祸给了赵顼身上,赵宗朴这等城府之人,至今仍坚定地相信杀子之仇是与赵顼结下的。

何清明此刻就暗自许誓,须得将此事一生一世都捂住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更好奇是何人替他代掌街道司,“恕臣冒昧,郡王可知这东京新的街道司勾当官是……”

“入夏时节东京多阴雨,比起修缮、管理、拆建,到底是疏浚通路对东京而言最要紧。”赵宗朴好整以暇地往后倚了倚,“街道司的勾当官,虽管的事务繁杂,但眼下对东京,对本王最重要的,都是熟悉疏通道路的人。”

“是都水监的人代管了臣这勾当官的差遣?”何清明闻言惊甚,便大胆猜道:“臣都是郡王设计保下的,那接替臣当勾当官的,莫非……不,一定也是郡王的人。”

“你还不算太蠢。”赵宗朴阴恻恻地笑着,“都水监周源往前便是街道司勾当官,后来称病调去了都水监,英宗继位后则选你接任街道司勾当官的差遣,如今你被罚去大相国寺反思,赵顼自然调了他回来代你掌管街道司。你真重归东京之时,本王自会让他再度称病求去,将这差遣还给了你。若非此次是本王的人替你占住这位置,你这差遣是保不住了的,那你帮衬着本王的那些事,岂非都要藏不住了。”

“臣知道郡王用心良苦,臣铭感五内。”何清明惊讶于赵宗朴心机深沉,虽心生畏惧却也甘愿臣服。

赵宗朴忍不住提点道:“只是,你若不想永远在赵顼面前失了皇恩,你自己个儿是要想个周全的法子的。”

“是。”何清明此次下定决心要重拾宠信,“臣这一路,定好生反思。”

赵宗朴话说至此,便带着东溪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何清明恭送他走后才慢慢站起身,招呼人道:“夜里叫阿至来一趟,带两坛酒,我该去大相国寺督修了。”

等入了夜,蔡至提着酒来了,一路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见了憔悴心慌的何清明,便对他今日心情跌宕感同身受:“来的路上,幕僚把这些事都与我说了。堂兄,这濮阳郡王可真是厉害。”

“他在那时就盘算好了,若我成了枚弃子,他都水监里的人也可接过我的活计,或者,他在告诉我,他没了我,也不会影响他大业分毫。”何清明仰头端着一碗酒一饮而尽,“是要我更谨小慎微、忠心耿耿地替他办事。”

蔡至不敢开罪濮阳郡王,但也为何清明鸣不平地恼道:“那帮旧巷的小娘们儿竟敢如此待你,设计你,坑害你,你且放心,你去大相国寺的这些时日,我一准饶不了她们!定为你讨个公道!”

何清明急切道:“阿至啊阿至!你切不可与谢三娘子为敌!她背后的靠山除了谢家,还有濮阳郡王,如今我失信于官家,若再见罪于濮阳郡王,那我是彻底穷途末路了!”

“堂兄放心,这谢家高门大户的我惹不起,教训那几个旧巷子里的黄毛丫头还不是件难事。她觉得重修旧巷就有了生机,真能在这东京的生意场斡旋明白,我呸!我呸!”蔡至又气又急,“我定是要废了那些个鬼丫头们,让她们没了依仗,好给堂兄报仇的!”

“你可别把自己装了进去!”何清明再三劝着蔡至毋要轻举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堂兄放心。”蔡至口头答应,心里却暗下决心,“阿至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我浅睡一会儿就要启程了,你先回吧,对外只说你来给我送酒便是了。”何清明此刻终于抵不过这一天一夜的困倦了,“这个节骨眼儿,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把你牵扯进来,那就是堂兄的不是了。”

蔡至应声便离开,心里却早开始绸缪怎么算计着颜胜雪了。

2022-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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