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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来还是学生?

第五章

“勇刚,咋个站着不走了?”

后面肩挑着空箩兜、用手揉着一只眼睛的小伙子,提醒前面突然站住不走的小伙子说。

这条路是窄巷子,挑着箩兜的两个人根本搓不开路,后面的人想走过去必须得等前面的人走过后才行。那前面的人站住不走,后面的人肯定要催促了。

“……”

被叫作‘勇刚’的小伙子好似没听到话,仍然原地站着不挪步。眼睛可是痴痴地盯着邴伊妙看。

好一张再标准不过的漂亮脸蛋!

脸看上去仿佛只比巴掌略大一点,就象从最标准的美女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眼皮又宽又重重叠叠多皱褶,好好看的眼皮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顾盼着,似眸子里有水波荡漾;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额头和殷桃小樱唇上自带干完体力活冒出的细汗珠,呈现出一种让人沉醉的朝气;穿一套明显很旧但是干干净净的劳动布改制套装,也遮挡不住美女突兀有致的火爆身材,特别是胸前那对鼓鼓的小兔子,仿佛要把衣服扣子挣破跳出来……

这么个小厂子里居然有着这等美色?

“乖乖!绝色美女呀!”勇刚惊叹道。

“清早八晨的发什么神经!瞧你那点儿出息。”

显然后面挑担揉着眼睛的小伙子不满前面小伙子近女色,侧身用挑箩兜的扁担头戳那个叫勇刚的说道。

“……”还是没回话。

“愣什么愣啊,快走啊!要我揍你吗?”揉眼睛的小伙子再次催促道。

被叫做勇刚的小伙子跟随着扁担戳来的步调动了两步又站定不动弹了,然后是用他肩膀上的扁担头回拨后面揉眼睛小伙子的扁担说,“亨福哥,快看,真是美女啊!”

这下他眼角余光瞟到他口中的亨福哥在揉眼睛,估计是过这个窄巷子墙上尘土什么的落下刚好掉进亨福哥一只眼睛里了。

他这才丢开看美女,赶紧放下肩头的扁担萝兜,准备帮亨福哥吹出他眼中的沙子。

等他弯下腰,走在勇刚后面又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路的亨富哥这才看到邴伊妙的五官。

“哎呀妈呀,简直是绝色!《霍元甲》里的赵倩男都比不上。”他心里感叹道。

当下电视正在热播红透大江南北的港台剧《霍元甲》,每晚两集,在物质匮乏娱乐设施少的年代,那个热度超乎现代人的想象。每晚人们下班急急忙忙做饭吃,早早地抬凳子到有电视机人的家里或者公共场所,比如食堂、大礼堂等安放有电视机的地方,坐等着看电视,甚至有方圆几里路的人都会赶来,就为了看电视机《霍元甲》。而且那个电视屏幕小得可怜,一大群人围着12寸黑白显像管电视机看,稍微远点儿的根本就没法看清楚屏幕上的人影了。可这也不影响他们看电视的热情。

赵倩男就是《霍元甲》剧中的女主角,男主的发小,演员米雪长得自不用说的漂亮,但是亨福都觉得没得眼前这个美女邴伊妙好看。

“亨富哥,我帮你吹眼睛。”勇刚看着亨富进沙子的眼睛明显红了,遂弃美女而不看,来照顾他。

“重友轻色,好兄弟!”亨富满意地拍拍勇刚的肩膀,传递的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等勇刚反过头来看亨富,他的眼睛完全落在了邴伊妙身上,眨都不眨一下眼睛注视着美女。

“切,刚才还在说‘瞧你那点儿出息’,现象看得比人家还痴。”勇刚小声嘀咕道。

“……”

邴伊妙这边虽然平时上街对她行注目礼的见多了,可也没这人这么看得大胆呀。穿越前的她长得虽然还不错,走哪里都被叫做美女,求职、办事儿都因为颜值占些便宜。可也比不上现在这个邴伊妙随时被路人行注目礼,冷不防就碰到有男人欲骚扰的境地。

“以后出门得带上小刀或者剪刀什么的防身工具为好。”邴伊妙心里想道。

杨秀英也觉察到路旁俩小伙子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儿,推着板车赶紧走几步。

“亨富哥,走吗?”说话的小伙子用肩上的扁担重重敲击曾亨富肩上的扁担说。

这才把亨富拉回神来。

亨富全名叫曾亨富,长相拿今天的审美观看仍然是帅呆了的帅哥。只见他留着平头,身材伟岸,肤色古铜,眸子深邃,五官轮廓分明,极具立体感,似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强者之气,此刻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贪色的微笑。

曾亨富为刚才痴看美女似乎有些失态而脸红。

看着邴伊妙母女要走远的侧影,曾亨富心里急了,“怎么跟美女搭上关系还不被美女厌恶呢?”他脑子里迅速地在翻滚。

当眼睛扫过豆花锅,他眼睛一亮,“勇刚,快,上前去问她们明天还有豆花卖不?”

“亨富哥,你咋不去?要去你去?”很明显勇刚怕唐突地去问被拒绝,怕尴尬。

“你傻呀,没看到她们锅里装的什么吗?娘俩是卖豆花的。问,去问!”曾亨富厉声命令道,言语中不带任何商量余地。

被唤作勇刚的小伙子全名叫汤勇刚,是曾亨富忠实的跟班,他们是一个生产队的,就住在三线厂后面的大山里。他打小就崇拜曾亨富,觉得他特聪明、特能干,对曾亨富是言听计从。今天他俩是帮父母把种在地里的菜挑到厂菜市场来买,换钱买柴米油盐酱醋。

现在曾亨富让他去没事儿找事儿地问美女事儿,跟美女套近乎。他毕竟是山里娃子,有贼心没贼胆,倾心于街上偶遇的美女,可不敢冒然上前攀谈,怕被当成流氓被抓起来。

要知道82年是严打年,流氓罪都有可能被上纲上线地抓起来坐牢的。汤勇刚当然有怕惧。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好似明白了什么,斜眼瞟了眼曾亨富,会意地挑着箩兜疾跑几步追上邴伊妙母女说:

“老板,今天还有豆花卖吗?”

本来汤勇刚想称呼邴伊妙美女的,但又怕她误会他贪恋她的美色,所以生硬地叫老板。

结果事出意料,邴伊妙对有人称呼她为老板,先是一愣,随后是一阵高兴,卖小菜、卖豆花,再小的生意也还是生意,小老板也是老板呀,咋不高兴呢?

哈哈哈!终于依靠自己的能力有人开始尊重她了。不再是那种看上去就不舒服的白眼。

她把刚才汤勇刚对她行注目礼的厌恶暂时放脑后,兴奋地说:“现在还剩点垫锅底的豆花,本来是打算拿回家自己吃的,你若是想买就卖你吧。”

“那个……,还是你们留着自家吃吧,明天我们赶早来买。”汤勇刚也就是搭讪,本就没想着真买豆花,他们回崖坡上的大山里头,要走好长一截路,还担着萝兜,不方便。

“那明天赶早吧,明天我多推点儿豆花卖。”杨秀英见有人问着买豆花,高兴地抢着回答说。

汤勇刚冲杨秀英笑笑说,“辛苦了。”然后转向邴伊妙韵味无穷地问,“老板,明天几点?”

邴伊妙看着汤勇刚对她母亲也挺尊重,对他的间隙松绑了许多。穿越前的她吃过很多苦,体恤父母的艰辛,是个孝子。物以类聚,人以众分,她也亲近有孝心的人。现在汤勇刚尊重她母亲,她自然愿意搭理他。

“比现在早上半个小时就行。”

“嗯。好叻!”

汤勇刚看着美女不厌烦他,他打心眼儿里高兴,日后他们有戏了。

但他是一想到刚才亨富哥看美女那痴样,他叹口气,亨富哥估计是看上这美女了,自己总不能跟哥争吧,唉!没戏了,多痛苦的事儿!

曾亨富远远地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看汤勇刚找美女搭讪的效果。

邴伊妙在汤勇刚来搭讪过程中,也不忘去瞟汤的同伴曾亨富。虽然眼前的汤勇刚看上去跟她年纪相仿,长得也是国子形脸,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个头儿虽然比曾亨富矮很多,可也是南方人标准的一米七个子,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

可他跟远处的曾亨富相比,她觉得曾亨富更霸气些,更帅气。

曾亨富看着三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估计汤勇刚事儿办成了。

汤勇刚一路小跑地回来就要跟曾亨富报告问美女后的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曾亨富拍着他的肩膀说,“办事得力,不错。”

汤勇刚一愣一愣地说,“亨富哥,你都知道了,你是顺风耳?啥都听到了?”

曾亨富嘴角朝上扬了扬,笑笑没吭声。弯腰去捡扁担。

“我来,我来,亨富哥,你就别挑了,两幅空萝兜,轻着呢,就我一个人挑就行了。你空手走吧。”

汤勇刚说完把两根扁担和两副萝兜麻溜地栓在一起,搁肩膀上。二人开步前走。

“美女说明天早上就现在这时辰早上半个小时就行。”汤勇刚跟在曾亨富后面屁颠屁颠地说。

曾亨富嗯了声而已。

邴伊妙实心脚在痛走不快,她母亲杨秀英负重推着板车也走不快。曾亨富和汤勇刚几步路都功夫就赶上娘俩了。

来到邴伊妙身边,曾亨富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双眼放着勾人的金光。

邴伊妙是大姑娘了,对于曾亨富射人的眼光完全能领会这青年多半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邴伊妙欣赏曾亨富身上透着的那种霸气,她也毫不掩饰她对曾亨富的好感。

“我帮你把车推回家吧,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儿,那是女人干的活。”曾亨富说着就去接杨秀英手里的推车。

“什么情况,太辣眼睛了!”汤勇刚噜噜嘴哼道。

在他们生活的生产队乃至整个镇子,从来没看到过亨富哥这么主动而温柔地对待过那个女孩子,要知道十里八乡的姑娘都追着亨富哥转,藏他书包的有,装病要他照顾的有,到他家帮着做农活的有,后来甚至托媒人上门提亲的也有,可亨富哥连躲都躲不赢他们,愣是没正眼看过她们。难道今天这个偶遇的美女愣是让不近女色的亨富哥一见钟情?

为了促成好事儿,他赶紧帮腔:

“我们两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再说我们也刚卖完东西,算是同行又顺道出来,顺道帮帮忙搭个手也没啥的?首先声明,我们绝不是坏人。”汤勇刚一肩膀挑着萝兜,另一只手举过头顶一副宣誓的滑稽模样说道。

邴伊妙笑了,可是看看厂里陆陆续续走动的上班人群,一想到厂里她那个莫须有的臭名声“蓑叶子”(意为荡妇)心就凉道谷底。哪敢大清早的就让俩陌生男子帮忙推车,还是俩年轻帅哥。

“不不不,不麻烦你们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吧。”邴伊妙斩钉截铁地拒绝说。然后赶紧走到推车扶手处,帮着杨秀英拉着板车急步走了。

上班时间了,果然,马路上陆陆续续走过的人有看到邴伊妙和两个不认识的帅气男青年在一起说话,风言风语马上来了:

“瞧瞧,大清早就勾引认不到的帅哥,真是死不悔过!”

“养着这样的女儿,伤心噢!”

“你还别说,那俩小子长得挺帅的,谁家的孩子?不像是厂里的呢?邴伊妙哪里勾引来的?”

“你莫不是看上那俩小子了,要夺过来招为女婿?”

“得了吧,跟破鞋搞在一起的人也不是啥好人,消受不起。”

……

估计邴伊妙听到这些非得撕烂她们的嘴巴,跟她们打起来。

曾亨富带着汤勇刚故意朝岔路口走去。

“亨富哥,真相中人家了?是玩玩那种还是要接回家做嫂子那种?”汤勇刚觉得他们走的路不对,似乎明白什么,故作神秘地问道。

曾亨富高冷地表情不予以回答。

了解曾亨富性格的汤勇刚顿时叹气了——完了,彻底完了,曾亨富真看上了他最先看到的美女,什么世道呀,为啥不生同样的俩个美女啊?呃,对了,万一她是双胞胎呢?万一还有姐妹未嫁呢?

想到这里,汤勇刚脱口而出,“亨富哥,走,跟踪她们。”

曾亨富回过头来冷哼了一声。那意思是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笨!

2021-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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