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潇怀点头。

“师傅，此女便是徒弟同你讲过的破宅子偶遇的姑娘。”余战看向余万秋，饶有兴趣的打趣，“那次真是亲眼瞧见了公子哄人的架势，怕以后娶了暮姑娘得是个惧内的。”

这话惹来阵阵笑闹，笑过后余战又朝潇怀拱手：“此前得公子相助，改明儿一定登门拜谢。”

“举手之劳，先生客气。”潇怀拱手道。

高必听着看向暮丑，暗想此女貌不惊人看着普通的得紧，唯有眉宇间那抹高傲真正是一瞧便知出生不低。

“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高必问道。

暮丑舔舔唇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向潇怀。

潇怀接收到她眼神，安抚似握着她手：“回陛下，暮姑娘只是乡野孤女，落户在我府中，并非名门小姐。”

“哦，是吗？”高必明显不信，又问平君，“武安王不是也住在兄长家，对暮姑娘什么评价？可配的上我这一代良臣？”

平君唇色微微发白：“暮姑娘很好，说来武艺也比臣下高出一筹。”

此言一出才真是惊掉人下巴，在座谁人不知潇平君的武艺师从天下第一刀，岳乞儿，放眼整个天下能为之一战的也是屈指可数。

高必蹙眉，古井无波的眼睛扫向潇怀暮丑：“武艺比武安君还高一筹？暮姑娘师从谁家？”

“是将军谬赞，草民寥寥武艺哪能同将军比。”暮丑有些尴尬，对打那几次能看出平君武力值觉不在她之下。

“暮姑娘客气。”平君道。

此时一阵穿堂风经过，高必拳头抵在唇边轻声咳嗽，吓得一船人神经紧绷：“陛下没事吧？”

“无妨。”高必放下手来，嘴角是泛着荧光的淡粉色的血迹。

暮丑看的蹙起眉来，粉红色的血？怎么可能？

她一时没注意自己的言行，待反应过来发现她竟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潇怀也被她她吓一跳：“丑丑？怎么了？”

暮丑眼神有些躲闪，试探的说：“听我一个术士朋友提起过，说世间万山连绵，至极北边界忽断，乃凡人不敢踏足众山之神所居之地，凡人一旦喝过她的血，疾病缠身却不会死，最终沦为他的仆人。”

“而验真的方法很简单，那仆人的血会呈现淡粉色，燃之有异香，异香传万里，能致人致幻。”

高必摇头，眼底是一抹道不清意味的深邃：“未见过这样的奇人异事。”

余万秋也道：“民间异事而已，山鬼各山皆有，但世上哪有万山也去不了的地界？众山之神更是不可能。”

暮丑生怕言多必失，赶紧闭嘴：“草民道听途说，陛下不怪罪才好。”

“本就是游船赏景，没那么讲究，暮姑娘的话很有意思。”高必道，手心拽紧了沾血的白手帕。

花船沿着内河到半月湖又绕回城中心，大家就此别过，平君本是想与他们同行，被皇帝叫住，独留她一人伴驾。

这边暮丑下了船依然心跳不止，握着潇怀的手都开始冒汗。

潇怀看她精神不济，低声道：“回去吧？”

“好。”

回府途中暮丑很安静，想起高必嘴边的血迹还有他眉宇间隐约的戾气，那不是绝非属于凡人，在现代，及北边界已经不算神秘，白云的三千世界就修建于那处，但这个时代，似乎连大巫师都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地方。

轿子吱吱呀呀，暮丑掀开帘子正好看到张树家，说什么也要潇怀停轿：“我有事要找他。”

“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去？”潇怀皱眉，脸色很不好看。

“急事，等不及明早，不然怕是要失眠。”她再不顾其他，半起身脑袋已经探了出去，吓得轿夫赶紧停轿。

潇怀在她身后气的努力克制才不至于发火，跟着出去一把拽住她手腕：“要去也行，我得跟着。”

暮丑咬唇，若潇怀坚持，她根本不能拒绝：“去了别摆你那官架子，不然就别去了。”

“答应过你的事我没有做不到的。”

“……”

张树是披着外套来开的门，该是没想到她会半夜登门：“丑丑，你……公子也来了。”

“叨扰了，我劝不住她。”潇怀果然很客气，说着还抬手拱手揖了一礼。

张树还礼，诚惶诚恐：“没事没事，快请进，我去换身衣服。”

“别麻烦了，我问件事就走。”暮丑拉住他往她之前住过的院子走去，侧头看了看潇怀，“公子不介意的话，我想和张大哥单独说几句话。”

潇怀咬咬牙：“不介意。”

张树怪不好意思，连声道歉被暮丑拉到角落。

“我的姑奶奶，你想害死我啊，你也瞧见公子看我的眼神了，怕不是以后要来找我麻烦。”

“怕他做什么，这不还有我吗，啧，谁给你扯这个！”暮丑说到这儿忽然低下声音，“你就告诉我你近日是不是上过山？”

张树一愣，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暮丑暗叫不好：“那你媳妇能恢复发色也是和山有关？”

“师傅，我还是想拜你为师，你真是太神了！”张树说着眼睛一亮，“年前我不是携家眷回了趟老家吗，听老家同行说三秀山灵草遍地，有病的根本不需要请医生，吃了山上的草一夜就痊愈了。”

“我起初不信，眼看阿曼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便只能破罐子破摔，结果你猜怎么着？吃了那山中灵草不过一夜阿曼的发色便恢复了，脸上也有了血色，神奇的很。”

“那个什么狗屁灵草，你还有没有？”暮丑伸手，“有的话给我取一点来。”

张树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吗？灵草我还剩很多，马上去取。”

暮丑咬唇：“你暂时别给阿曼吃这个了，恐怕百害而无一利。”

“好。”张树毫不犹豫的点头，转身取了灵草来。

暮丑打开看了看，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间野草，但看着根本察觉不出异常。

“千万年得来的道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天上没有可能白掉馅饼，捡来的好处你也敢信？”

2020-0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