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跟嫡母柳氏一样尖锐，一双美丽的眼睛盛满不屑，讥讽，高傲。

“妹妹说什么呢，我虽然不是嫡母所出，到底也是爹爹的女儿。算起来也比你大半岁，妹妹不叫我姐姐，难不成妹妹不是爹爹的女儿？”赵一念眼眸闪过一丝隐痛，以同样的神情盯着赵月茗。

“你胡说什么！你不要侮辱我娘亲。你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爹爹竟然也能将你养在家中，莫不是你用的什么狐媚妖术。”赵月茗气的就要冲她扑过来。果真是受尽宠爱的孩子，自己不过随口一句，就足以让她暴跳如雷了。

“还请妹妹让手下的婆子放开我的丫鬟，她们可是瘦弱的很，比不得婆子们身强力壮。”赵一念看着几乎怒火攻心的赵月茗，嘴角带了嘲讽。“混账！”赵月茗用力挣开婆子的束缚，直直扑向赵一念。

“都是你，才会害娘亲哭的那么伤心，今天本小姐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赵月茗肚子里早就憋了一股火，看到她脸上的笑，燃烧的更加旺盛。竹韵很快就热闹的不像话，赵一念捏着手绢，脸上笑意加深。

“妹妹，你这话怎么说得像姐姐欺负了嫡母一样的，这样不孝的罪过还是别胡乱说的好。”她走到丹心前面，看着凶神恶煞的婆子，用尽全力的一脚踩了下去。“啊！”那婆子很快松了手，疼的自顾不暇。

丹心立刻跑回赵一念身边，眼神紧盯着蠢蠢欲动的赵月茗。“好啊你个野种，竟然敢打本小姐身边的婆子！”她已经怒火攻心，满眼都是那个嚣张，讥讽的野种的脸。手下的鞭子早已经甩开，在空气中发出饥渴的吼叫。

“大小姐，奴婢这就去找老爷来。”丹心在身后担忧的扯着她的袖子，再这样下去她们是要吃亏的呀。“不着急，丹心你等她打我几鞭，再去前厅，只在老爷面前哭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赵一念小声的吩咐着。

“咻咻！”长鞭划破空气直奔她脸而来，就算是听到声音赶紧避让，也还是有点躲闪不及，脸被鞭子擦过，带出一丝血痕。鲜红的血液渗出，在她白皙的脸上看着异常显眼。哼，竟然躲过了，下一招呢？

长鞭再次飞舞空中，带着不绝于耳的响声，朝着她左边砸过来。避无可避，赵一念本能的伸出左手，呼啸的风在耳边划过，她的左手传来剧烈疼痛，“咔擦”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赵一念满头是汗，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左边几乎麻木，疼痛一阵阵的袭来。朱砂挣脱婆子的手跑到她面前，满脸紧张，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她想要说什么？赵一念想慢慢抬头，却又听见一声响，左边，右边，疼痛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她眼前开始慢慢变黑，耳边早已听不见朱砂的声音，只有尖锐的鸣声。

“啊！”周身传来的疼痛，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耳边终于出现了声音，是那些人一阵阵的谩骂声。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到她身上，尽管这样她还是咬着牙紧紧护住怀里的东西，等那些离开之后，她才慢慢爬起来。

整理了衣服才走回破庙，掏出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躺着的娘亲。“念儿，是娘亲对不起你……”每当她不小心露出胳膊青紫痕迹的时候，娘亲总是强撑着坐起来，抱着她哭。赵一念那时候想不明白娘亲的话。

直到娘亲死后，她6岁时才有个管家模样的人，找到她。那时她才知道自己还有爹爹，以前娘亲总是半抱着自己，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爹爹一定会来领她回家的，因为爹爹很喜欢她，不过碍于正室，才暂时没来找她。

“念儿，念儿……”是娘的声音，她回来了吗？好像看看啊，那张泪眼婆娑满怀关切的脸，娘，念儿会好好的，跟爹爹一起生活的，您不用担心女儿。

赵振赶过来的时候，她全身已经布满鞭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你在干什么？”他伸手接住小女儿的鞭子，声音充满压迫感。赵月茗不满的撅着嘴，爹爹可是第一次黑脸。“爹爹，都是那个野种，她！”她凑上去，撒着娇刚说到一半。

就被一巴掌扇的头偏向一侧，赵月茗呆愣着，迟迟不敢回头看。一向宠爱她的爹爹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那个野种打她。“让你母亲好好管教管教你，不要祸从口出。”

赵振冷着脸不去看赵月茗惨兮兮的模样，若是今天不这么做，传到那位耳朵里，就不会这么轻易了结了。

“爹爹……”赵月茗眼睛瞬间蓄满泪水，泪眼汪汪的看着赵振，他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先去找你娘亲要冰块敷一敷脸，爹爹等会就去看你。”他小声安慰着赵月茗，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爷，大小姐她……她已经晕过去了。”丹心赶紧上前，哭着禀告。“嗯”赵振应了一声，然后大声呵斥着跟随在身边的小厮：“还不快去请大夫，就要陈大夫，让他快来给大小姐看看，可别留下什么疤痕才是。”

丹心跟朱砂扶起赵一念往里走，将她放到床上后，被赵振叫到了外面。

“今天发生的事，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以后不管谁来问，都说不知道。否则便会给自己招来灾祸。”诱导威胁似乎都有，丹心跟朱砂对视一眼，都从眼中看到一丝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好了，进去好好伺候大小姐。”赵振背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出了竹韵。半点多余的目光都没留给床上的人。

“听说雅心院闹了好一阵。”赵一念端着药，难闻的味道直冲上来，躲都躲不掉。只好先放下，询问着赵月茗的情况。

丹心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被朱砂抢了先：“雅心院可不是闹了好一阵儿，听说老爷下令禁足了二小姐，您是不知道老爷还打了她一巴掌呢，奴婢瞧着脸都红了。”丹心听着话里意思不对，立刻看大小姐脸色更加苍白。

2019-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