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猩红的双眸紧盯着修罗十方，而万古妖兽好似知道白凤歌下一步的动作，连连后退几步，此刻它也对白凤歌升起了敬畏之心，一跃跳上了高台。

虽然失去了一只手臂，但白凤歌的战斗力却出人意料地暴涨，她全身渐渐蓄力，时机一到，整个人如同一头猛兽向修罗十方袭去。

来不及抵抗，修罗十方被白凤歌巨大的灵力震飞，摔在地下时，一股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周围的草树沾到了黑血后纷纷化作灰尘。

往日不可一世的万古妖兽，此刻已然奄奄一息。

白凤歌走近它身边，嘴角噙着一丝残忍的笑，双眸猩红得可怖，宛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随时随地将修罗十方置于死地。

正要施展灵力时，一股力量倏然而至，将白凤歌拦了下来。

随即蓝光乍现，只听见男人焦急的声音响起，“小白，不要！”

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理智，双眸渐渐褪去了猩红。

白凤歌收回手中的动作，愣怔了几秒，浑身开始不由自己地颤抖了起来。

刚才……自己是发狂了吗。

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

她满眼惊恐望向厉尘凌，轻声呢喃：“我……我不是故意……”

厉尘凌已飞至白凤歌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后背，“小白，我都知道，这不怪你，不怪你。”

说着他微微蹙眉盯着白凤歌空荡荡的右肩，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断臂之痛，何尝难以想象。

“你如今还没有灵兽吧？”厉尘凌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望向白凤歌。

白凤歌一怔，心领神会。

她转过身子，朝着修罗十方露出了阴森的笑容，还未施展灵力，就看见那硕大的妖兽毫无反抗的意思，自觉地缩成了拳头大小，一点反抗的意思的都没有，乖乖等着白凤歌将它收入摇光印之中。

她天生资质愚钝，可谁能想到，这臭名昭著的白府废柴七小姐，收服的第一只妖兽竟然是万古兽王修罗十方！

在最高峰上的一双男女，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帘。

“真有趣，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黑袍男子勾起一抹笑，“阿箬，既然戏看完了，走吧。”

唤做阿箬的女子微微颔首，步伐轻盈的跟在黑袍男子身后。只一瞬间，二人就消失在了万鬼窟。

白风歌未曾注意周围有此异动，她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进入摇光印。

修罗十方已经化作一巴掌大的小兽，蜷在摇光印的一角，尾巴有些别扭地甩动。

“我成功了……”她喃喃出声，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小小的妖兽。

“没错，小白你成功了。”历尘凌也随着进入摇光印中，大手宽慰地搭上她的肩头。

喜悦的笑，扬上嘴角。

收服妖兽，这只是第一步，她白凤歌，要让所有欺过她，负过她的人，付出沉痛的代价！

想着白凤歌的目光愈加灼烈，双拳紧紧地攥成了一团。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摇光印，万鬼窟内一片静寂。

少有大胆的妖兽从石缝之间抬头，仰望他们的新一任领主。

历尘凌一直站在白风歌身后，笑容温和清浅：“小白，你收服修罗十方，自是新一任万鬼窟领主，理应出来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周围有些不平的妖兽开始躁动。历尘凌稍稍加重身上威压，跃跃欲试的妖兽，一个个又蹲回自己的石缝里。

白风歌的脊背笔挺，站在石崖之上，往前一步，朗声道：“吾乃白风歌，万鬼窟新任领主！”

鸦雀无声的万鬼窟顿时开始躁动。

大大小小的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齐齐聚集在石崖之下。

他们颔首，嘴中在念一些旁人难以听懂，且是干涩的咒语。

“怎么回事？”白风歌一怔，眉心微拧，拉着历尘凌的袖子低声道。

“万兽膜拜，万鬼窟的新领主。”

他的话一字一顿。

咒语念完后，底下的妖兽还未散去，他们踌躇在石崖下，不知作何反应。

不受控制的，白风歌伸出自己的手，虚点在为首的妖兽眉心。

一时间，万鬼窟金光涣散。

身体中注入一股从未有过的能量，偏暖也有一丝寒，白风歌伸展自己的筋骨，很轻松带着无限活力。

她抬眼，撞入历尘凌似笑非笑的瞳孔中。

入夜，万鬼窟更深沉几分，黑黝黝的一片，分辨不清东南西北。

妖兽已经回到洞穴中沉沉睡去，白风歌坐在白日的那悬崖之上，神智清醒异常。

心里有些小小的悸动，她想要抓寻却永远追逐不上。

云层之间透出几道灰紫，历尘凌定眼一看，立马将白风歌稳固在地上：“别轻举妄动，是雷劫。”

话语间几息的功夫，天雷滚滚，像有着压倒一切的势头，铺天盖地地朝着白风歌袭来。

白风歌眼疾手快地在石崖上盘膝而坐，气沉丹田，摒除心中一切杂念。

一道天雷落下，披在她的右肩。

只感觉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白风歌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闷哼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第一道天雷余痛未过，第二道天雷接着又落下，力道足足是比第一道大了十倍。

历尘凌在旁看得心惊。他想要去助白凤歌，可终究没能靠近半分，一来雷劫凶险，他实则没有能力，二来他曾度过雷劫，自是知道今日这劫需得白凤歌自己承受。

白风歌背上被天雷击出一道道痕迹，血渍斑斑，然在下一道天雷落下之际，旧伤便以迅雷不及掩耳长出新的皮肉，周而复始。

整整十八道天雷，历尘凌手掌运起灵力，却无本事靠近半分。

一声脆响。

空荡荡的右肩生出新的手臂，被天雷劈过的地方，完好的皮肉又开始脱落。

都说剜肉能要人的半条命，那重塑肉身之痛又有谁知晓？

天雷滚滚而来，滚滚而去。

历尘凌靠近白风歌，心疼地将她抱起：“小白你感觉如何？”

“尘凌。”白风歌脆生生地叫他，神色略有呆滞，“我身上的封印好像破了。”

2019-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