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是不是好人？不清楚！但柳莺绝对是一个痴心的人。

柳家原本和钱家定了姻亲，偏偏柳家犯了事，家道中落。柳家的女眷发卖的发卖，落入贱籍的落入贱籍。

柳莺原本也是卖到了春香院的，但钱富是个执拗的性子，得不到的永远挂念着，竟然背着钱家，从春香院把柳莺赎了出来，还娶作了妻子。

柳莺本来都已经绝望了，这下绝处逢生，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一个钱富。她有能力有手段，接管了钱家，硬生生把钱家拔高了一筹。明面上管着钱富，私下里，确实极为纵容钱富。

那日钱富逞凶，最后处理的，还是柳莺。

这下什么都清楚了，苏九灵抿了抿嘴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钱公子和张氏，你把他们扔哪儿了？”

“扔哪儿了呢？”钱六也抿着嘴笑，还是一副憨厚的样子。

他故意拖了一会儿，猛地抬起手，把一个东西朝着苏九灵砸了过去，“苏姑娘，送你了。”

青影转瞬就到了苏九灵面前，不等动手，凤九衍一个侧身，挡在了苏九灵的前面。

青色的竹管撞在凤九衍胸上，又啪嗒落到了地上。一阵白雾从竹管里腾了起来。

鼻尖飘过一丝腐臭味，一道黑影从江水里钻了出来，转瞬就落到了柳莺的面前，青白的爪子朝着柳莺的喉咙抓了过去。

“钱夫人！”苏九灵叫了声。

来不及多想，苏九灵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柳莺的身上，抬起手，扭住了黑影的手臂。

入手冰凉，苏九灵抬头，眸子微微一颤。

眼前的东西有着红色的眼睛，似猿非猿，似人非人。它的下颚狭长，嘴巴里布满了森白的利齿。而腹部更是鼓鼓囊囊，撑出了一个西瓜的形状。

水猴子，居然真是水猴子。

苏九灵偏过头，对着柳莺吼到，“走，快走，先带人离开这里。”

“她那里都不能去！”钱六舔着嘴唇，“她不是要找夫君吗？我现在就送她去见钱富。”

目光不由得滑到猿人鼓胀的腹部，苏九灵脸色一白，胃里顿时一阵倒腾。

“你把他们喂水猴子了？”

钱六不应。

“你疯了。”苏九灵咬牙。

水猴子是邪祟，只要沾上血肉，一时半刻都离不得，要时时刻刻都用人的血肉养着。

“我没疯。”钱六嗤了一声，突然到，“苏姑娘是好人，不如苏姑娘就好人做到底，让我把仇报了吧。”

说着，嘴里一声哨响，钱六指着柳莺，“撕了她。”

“吼！”水猴子应和，爪子的力道又重了些，苏九灵顿时被搡了出去。

天旋地转，苏九灵眼前一片水色，下一刻，苏九灵被凤九衍捞了回来。

“凤九衍。”大脑晕沉得厉害，苏九灵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凤九衍的衣襟，“去救她。”

凤九衍没动。

“凤九衍？”苏九灵又叫了一声。

“嗤。”一声轻笑，白邱生丢着银铃又插了进来，“苏苏~你要救人，求什么小狐妖，不如你求我。”

“滚开。”

“你说什么？”白邱生一愣，眼底闪过震怒。

“我说滚开。”抓着凤九衍衣襟的手又紧了些，力道大到指骨微微泛白，苏九灵求到，“凤九衍，救救钱夫人，好不好？”

凤九衍还是没动。

苏九灵的眸子一下就暗了下来。

“啧啧。”白邱生戏谑地笑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水猴子，普通水猴子天生天养，这可是那钱六掘坟挖尸养出来的异种，可不是什么犄角旮旯里出来的野狐就能对付的。”

顿了下，白邱生又道，“不过我能对付，苏苏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治住。”

方才被凤九衍震慑住，他本就极为恼怒。

心思一转，又想起师傅交代的任务，不由得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要是这只野狐，就是师傅要寻的那只天狐呢？

想着，白邱生又加了把火，“苏苏~我早就说过，你跟那只野狐，还不如跟我……”

话没说完，白邱生心口一滞，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猛地砸进了江里。

“卿卿要我救她？”指着柳莺，凤九衍垂眸。

“是。”

“那卿卿再叫我一声。”

“凤，凤九衍。”苏九灵抿唇。

“卿卿，你若是不快点，那钱夫人可就没了。”凤九衍趴到苏九灵的身上。冰凉的气息洒在脖颈，苏九灵敏感地缩了缩。

片刻，苏九灵开口，“夫，夫君。”

凤九衍身子一僵，“你叫我什么？”

“夫君。”

苏九灵整张脸都红透了，也热极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凤九衍醒着的时候叫他，就像整个人都被扒光丢进了沸水里，又是燥热，又是羞耻。

不过，很快苏九灵就不觉得羞耻了。

凤九衍眼里迸发出一道亮光，一下就笑出了声。他两只手环住苏九灵的腰，薄凉的唇贴着苏九灵的耳朵，“卿卿，我好开心。”

“我好开心呀，卿卿。”又重复了一遍，凤九衍捧着苏九灵的脸，一下就把头埋了下去。

苏九灵一怔，两只手猛地抬了起来，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唇贴到了温热的手背上，凤九衍愣了下，就着手背一下又一下地轻啄，“卿卿，松手。”

“不，不行。”苏九灵含糊。

“卿卿，松手好不好，我想亲你？”

这下全身都红了，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灼热。苏九灵捂着嘴，坚定地摇了摇头。

“卿卿？”

“你答应了我，要救钱夫人的。”

要是等凤九衍和她磨蹭完，那柳莺早就进了水猴子的肚子，连钱六都可能都跑没影了。

想了想，苏九灵又小声到，“你先救她，等，等晚上又亲热。”

话音一落，凤九衍的呼吸又是一重。

“卿卿，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他目光瞥向水猴子，两只眼睛顿时变成了复瞳，一黑一红。

“停下。”

2019-0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