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力道很轻，带着点迷离的味道。凤九衍的手指勾住霞披盘扣，轻轻一挑，霞披就从肩上滑落了下去。他手上动作不停，又摸上了金丝绣凤的腰封。

“等，等等。”好容易撇开头，苏九灵一把按住了凤九衍的手，又气又急，整个眼眶都泛红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妖，简直就是色妖！

她虽然答应了替人阴亲，可没打算把自己都赔出去，更何况对方连人都不是，就算很俊也不成。

“娘子，快五更天了。”凤九衍沉吟，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快五更天也不行！

腰上用力，苏九灵两只手抓住凤九衍的头发，试图把他从身上拽下去。她挣扎得太用力，凤九衍不得不住了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现下也顾不上什么道义不道义的，苏九灵只想把今夜拖过去，至于后面再另想办法。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娘子。”

“哦？”

“你娘子是江芷柔，表字惠安。丙辰年七月亥时生人。我不是，我是苏九灵，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孤女。”也算是豁出去了，苏九灵把事情抖落了个干净。学艺不精，死了也总比失身好。

凤九衍勾着薄唇不言，苏九灵试探地把他往外推了推，却发现他纹丝未动。

这是不能善了了？

苏九灵紧张地蜷起了手指，看着凤九衍慢慢俯下了身子，反射性就闭上了眼睛。

一声闷笑，冰凉的手指贴上了脸颊，凤九衍勾着苏九灵脸颊上的发丝拨到了一旁，对着桌上的庚贴招了招手。庚贴顿时就飞到了凤九衍的手上。

“苏九灵，表字少卿。眉山人士，丙辰年子时生人，无父无母，师承一眉道人。可有错？”

一字不差。

苏九灵懵了一下，顿时就反应过来，“你手上的庚贴为什么会是我的生辰八字？”

“我的娘子只是你。”凤九衍意有所指。

晴天霹雳！苏九灵整个人都惊住了。她心下一沉，惊疑不定。

庚贴上是她的生辰八字，这她只在揭下告示进入江府的时候同江夫人提起过。难道打一开始江夫人就设了局，目的不是除了大妖，而是请君入瓮。

可江夫人之前的慌张不像是假的，会不会是大妖给她下的套，意在挑拨她们。

想七想八，苏九灵猛地反应过来。

“所以你真正结亲的是我？”

“是你。”凤九衍笑了，眉眼邪气横生。他抱紧苏九灵，“我们可是交换了庚贴，拜过天地正儿八经的夫妻。”

说着，没给苏九灵反应的时机，凤九衍彻底压了上去。指尖在身上点了火，一口酒从凤九衍的嘴里渡了过来。他眯着眼，眸色深沉。

“卿卿，我要你。”

轰！

苏九灵大脑一片刷白，浑浑噩噩地点了头。

屋外的雨更急了，屋内红鸾叠帐，鸳鸯交颈。恍惚间，苏九灵听见一声轻语，缠绵悱恻。

“卿卿记住。我是凤九衍。凤九衍是苏九灵的夫君。”

“凤九衍。”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苏九灵无意识呢喃，换来了更加猛烈的风雨。

一室欢愉。

门外的老嬷嬷悄悄合上了窗，匆匆赶到了前堂。江夫人手里捏着一串佛珠，见老嬷嬷回来，顿时迎了上去，“王妈怎么样？”

“成了成了。”王妈喜笑颜开，“阿弥陀福，希望这次大妖吃的满意，能放过我家小姐。”

“王妈，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转着佛珠，江夫人敛着眼。

“诶呦，我的夫人哟。难不成你真想把小姐喂了大妖，怪就怪那个半吊子天师人倒霉，心又贪。”

“可是……”顿了下，江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盖住胸口，“我这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放不下来。要是那大妖真的不敌天师，那……”

桌上的蜡烛爆出了一个灯花，啪地一响。

“那等天亮了我带人过去看看。如果那天师真逃过了一劫，她要是肯拿了钱走人，我们就好生把她送走。要是她真盯着那几抬聘礼……”

王妈脸一沉，目露凶光，手在脖子上一划拉，压低了声音，“除大妖谁还不会有个意外，夫人说是吧？”

一沉吟，江夫人敛目。

“王妈，就照你说的办。”

2019-1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