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老板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钱，一个个银锭整整齐齐码在箱内，与箱口持平。

恐怕有一万两吧！

众人想要数清箱内有多少银锭，但日光照在银子上折射出的亮光，刺激得他们眼前发晕，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有人伸手想要去拿，被一旁的小厮迅速挡开。

秦婉坐在桌后，“既然各位一定要结清账款，甚至让店里的伙计都围着王府，逼我给钱，我今天要不能遂了各位的意，恐怕王府接下来一天都不会消停。”

秦婉将算盘珠子归到原位，“请众位老板排成一列，我会一家一家仔细核算，绝不少给你们一厘，也不会多给。”

秦婉眼神中带着怒气，刚才还嚣张至极的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几天前，他们得到秦婉有钱的消息之后，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出了今日这个上门要债的计划。他们原以为，一个小姑娘，刚刚接手王府，定然受不了众人的施压，只得乖乖把银钱奉上。

可现在这个发展，似乎是合了他们的意，又似乎有哪里不对。

很快，他就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这位老板，为何同时天启四年的账单，这张单子的纸张色泽却明显比其他同期单子要白，你确定没有弄错吗？”

“真是奇怪，凉州城一个月内的油价波动如此厉害吗，怎么一月内每张单子的价格都一样。”

“我倒是不知，凉州内普通的绸布竟然比京城卖价还高，就算是路途遥远，路上花费时间更多，也不至于高三倍吧。”

秦婉一一检查每位老板递上来的单子，里面不乏伪造作假的内容，而且似乎是笃定能够敲她一笔，造假的痕迹太过明显。

账目的清算花去秦婉一整天的时间，中午连饭都没有吃，只是随便用了几块糕点。

秦婉飞快地打着算盘，这是最后一家了，算完就可以休息了。

“王妃，王爷请您回去用晚饭。”画眉道。

秦婉抬头一看，外面已临近黄昏，“你跟王爷说，算完这一家我就过去。”

画眉点头回去复命。

秦婉从小就跟着父亲、哥哥学习看账、算账，对此已经非常数量。

付完最后一笔钱，秦婉的头痛感并没有减轻，因为箱子里只剩下几块银锭了。

满满一箱子的白银，全都用来填王府的欠账，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楚骁看着秦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进门来，不禁好奇道，“你今日在忙些什么，一整天不见人影。”

秦婉心中诸多情绪顿时喷涌而出，“你不知道凉州的这些商人有多么可恶，他们大白天的就敢带人堵着王府的大门逼我给钱……”

秦婉拉拉杂杂地抱怨了好大一堆，最后忧愁道，“爹娘给我的银子也几乎都花完了，别的不说，但是你每月的药费就要五百两银子，怎么办呢。”

楚骁微笑，“原来王妃是在担心这个。”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呢，我可都快愁死了。”秦婉看着楚骁的微笑，突然想到一件事，“按理说，官府的账上应该有钱啊，这里面有一部分不就是拨给王府使用的吗。”

“说起这事，”楚骁眼神冷了几分，“我这几日得空便在梳理杨申留下的材料，官府该拨给王府的钱从账上看一分都没有少。”

“但实际上王府账上根本没有钱。”秦婉接话。

2019-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