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坐在主位之上，心里多少有点慌乱，面上却丝毫不显，“天气渐寒，众位老板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有什么事一件件说。”

众人互相递了个眼色，最终一位看起来年纪最长的出来说话，“王妃，我们今日上门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把王府这些年在我们这的账单一并清算了。我们大家都是做小本买卖的，就指着这点收入周转，还请王妃体谅，结了这些款项吧。”

感情都是来要债的，看他们这架势，今日若要不到钱是不会走的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欠账也不是一日形成的，为何偏偏都挑了今日集体上门要账，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隐情，秦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长者语气很是恭敬，“听说王妃是京城首富秦柯之女，想来应该最是能体谅我们的难处的，做生意的都需要银钱流转，眼下没有几月就要到年关时节，各家各户都需要钱啊。”

众人纷纷跟在长者的话后附和。

秦婉心下了然，原来是知道了自己家的背景，才敢上门要账。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就算凉州和京城相隔较远，但消息总是流通的，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奇怪。

人群中另一位出声道，“王妃，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们若是拿不到钱，家里的生意也进行不下去了，王爷总管凉州，王妃总不能看着我们一个一个都饿死了吧。”

这是在威胁吗，秦婉颇感不悦，“我刚刚接手王府，账目尚未完全理清，诸位可以先把字据留下，待我一一盘算清楚之后，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府的账上已经一分钱都没有，秦婉觉得为今之计只有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

不过这群人显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既如此，我等便在此等着王妃将账目理清。”

言下之意，是拿不到钱绝不走人。

秦婉严肃道：“诸位是信不过我吗？”

长者道：“不敢，王妃想多了。”

秦婉小声问画眉，“王爷人呢？”

画眉道：“王爷在泡药浴呢。”

秦婉蹙眉，看来请王爷出来暂时也是行不通了。

苦恼之际，秦婉听得外面似乎是有什么动静。

香染脚步匆匆进了厅堂，在秦婉耳边小声说道，“外面有不少店里的伙计在喊着还钱，引来不少人围观。”

一位年轻老板站出来，似笑非笑，“想必王妃也听到了，外面都是我们这些人店里的伙计，他们已经几个月没领到工钱，听说我们要来我王府要钱，说什么也要跟着。王妃可以不管我们这些老板伙计的死活，但总得为王府的声誉考虑吧，王妃刚刚主理王府事务，就赖账不还，传出去可不好听。”

其他老板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加之府外的喧嚣声渐高，秦婉只觉得头痛欲裂。

倏尔站起说道，“香染，把笔墨纸砚和算盘都拿过来，还有命人将我房内的箱子搬过来，今日我就在这跟诸位老板好好算算账。”

不多时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木箱到客厅中，秦婉从怀里拿出钥匙，开了锁，掀起盖子，一时间，众人噤声。

2019-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