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你为甚假扮魏莱。”

函晏的剑直指自己的咽喉处。

苏也毫不怀疑，只要自己露出马脚，眼前的人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师兄，你傻了么？”苏也叫道，“小姐我假扮妖女做甚？和你闹着玩，过家家呢？”

“本门以剑为基，未曾见你用过。”

“被师父赶下山之后，便……被废了功力，收了武器。腰间这个软剑也是偶然得到，被废之后真力断断续续的，用不好，索性制了把扇。”

函晏的师父和魏莱的师父本就是师兄弟的关系，函晏知道魏莱师父的暴戾性子的。

他被前任掌门，也就是自己师父推出去挡刀时，在江湖风餐露宿。魏莱被逐出师门的这个消息，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

之后更是自顾不暇，直到筋脉尽断，被推下山巅。

算起来，他已有八年未见魏莱。

“外传魏莱，好天下丈夫之色，如何？”

“外人传我一个女的闲话，除了传这个还有什么好传的！”苏也混不吝的笑道，“没想到师兄——还会信这个。”

函晏未回答。

“魏莱厌蛊。”函晏又道。

“自然，我厌蛊。但我又不是当蛊人，我当的是蛊医！”

“未曾见过如此……淫邪的蛊医。”

在函晏眼中，要求接吻才能救人的医术，便已是极为淫邪了。

“我被师父逐下山之后，遇到了一位蛊医，他教的我……我便转而拜他为师。”苏也感同身受，咬牙，有些羞耻的偏头。

蛊医没个行规，里面混着些奸邪之辈，苏也此番的话正好暗和了函晏的猜测。

函晏仔细辨别，安静了半晌。

他收起了剑，道，“抱歉。”

苏也冷笑一声，背后却布满虚汗……

还好，还好函晏与魏莱许久未曾见面。

函晏转身，在洞里继续摸索。

“师兄，你诈我？”

函晏漠然道，“礼尚往来。”

苏也回想起自己路上时不时的试探，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因你从未和我说过，此行做甚，你去哪儿。”苏也理直气壮道，“坏人那么多，我总要留个心眼。”

函晏摸索着，未答。

“我要找出凶手。”函晏突然道。

“黄宗主，于我有恩。”函晏站直。

苏也楞了楞，才反应过来，函晏这是在告诉她，此行做甚，目的为何。

这个让步来的有些突然，颇有一些投掷木桃报之琼瑶的意味......函晏此人，古板老成，轻易不动声色，你很难不被他偶尔的让步惊讶到。

“……恩情？”

“黄宗主与我，有一饭之恩。”函晏语气带上了一丝怀念的笑意。

这在苏也来说，极为稀奇。

她一直以为函晏就是行走的佛像。

如今佛像带笑，便如同铁树开花……

“师兄以前穷的没饭吃？”苏也惊道。

“……”

函晏猛然收回笑意，转身欲走。

苏也语气带着让人牙痒痒的笑意，”别别别，师兄……师兄你等等我——”

轰隆一声。

最深处的石壁往内下塌陷，让出了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函晏看向苏也，苏也看向手里的酒壶，惊讶道，“壶口对下，不小心，漏了……”

漏下的水刚好击中机关，打开了一道门。

函晏表情倏忽闪过一丝复杂，又回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跟上。”

2019-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