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卿只觉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一松，她的身子立刻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不杀你，你要是死了多没有意思，”姜楚安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在床上宛若死去一样的少女，“我要留着你，慢慢的折磨你，这一辈子还有下一辈子，这都是你欠我的。”

虞念卿无神的睁着眼睛，姜楚安的话一字字的砸在她心上，每一下都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姜楚安冷笑一声，摔袖离去，却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转过身子，薄唇轻启：“对了，你要是想自行了断我也不拦着你，反正你死了之后，还有你爹，还有你那个好友叶…叶兰芝是吧？”

虞念卿猛地朝姜楚安看过来，眸子黝黑但是带着股子戾气。

姜楚安心里微微震惊，他勾起嘴角带笑：“你求一死痛快，那你接下来应有的余生承受的痛苦，他们会替你慢慢享受。”

“望珍重，”姜楚安微微一笑，“大嫂。”

“咣当！”

屋门被重重关上，隔壁虞书道的呼噜声依旧此起彼伏，丝毫不知刚才发生的一切。

虞念卿紧紧的捂住嘴巴，压抑的哭出声，她上一辈子犯下的错要用这一生来偿还，她可以去一死求个痛快，但是她不能置自己的父亲还有兰芝于危险之中。

她从来都不会怀疑姜楚安说过的任何一句话，不管是他爱她，还是他恨她……

所有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天底下的伦理纲常，在他眼中只是过眼云烟，他没有不敢做的……

房中的人哭了多久，姜楚安就在院外站了多久。

十一站在院子的桃花树上，微叹一口气。刚才房中的话他听到了一点，不是他刻意去偷听，只能怪他天生耳力灵敏。

主子对待仇人，杀之而后快，他要是真恨屋里那个姑娘，直接一刀杀了不就了事，何必纠纠缠缠，自找痛苦。

突然有点想十二了，要是他在这里，说一两句话转移主子的注意力多好。

聒噪原来也有聒噪的好处。

几日之后，虞念卿陪着叶兰芝出来买东西。

因为姜楚安警告，她的心里满是忧虑，但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出来，但是偶尔叶兰芝说话的时候，她会走神，惹得叶兰芝还以为她是没有睡好。

叶兰芝逛得兴致勃勃，没一会两人手里全是她买的东西。

“你在此处等我一会。”

虞念卿轻贴叶兰芝耳边小声道，叶兰芝猛地抬头看向她，“你去哪？”

虞念卿无奈一笑，手放在叶兰芝耳边轻声道：“我去如厕。”

“去吧，快回来啊！”

叶兰芝放开虞念卿的手，再三嘱咐道。

虞念卿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小心的挤过人群，朝着外面走去。

虞县处在江南，青砖绿瓦，河水潺潺，中央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贯穿了整个虞县，不时的有几艘小船在河面上划过，竹竿撑住河底，泛起阵阵涟漪。

虞念卿从茅房出来，没有急着回去。

刚才那些脂粉气呛得她鼻子难受，嗓子里也不舒服，离祠堂开门还有一段时间，她先在这河边待一会。

河对岸是一座客栈，此时三楼一间客房的窗户大开，窗前站着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腰间悬着一把利剑，寡淡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河边的少女。

此人正是跟在姜楚安身边的十一。

姜楚安此时正坐在窗边，看着十二从京城发过来的消息，他眉头紧皱，几下把纸条揉成一天，扔进了灯盏里面。

瞬间原本虚弱的火光大盛，沙沙的燃烧声在安静的客房里清晰可闻。

河对面，突然一阵骚动，几个鬼鬼祟祟的大汉，扛着一个麻袋钻进了河边停着的篷船里面，麻袋剧烈晃动，明显是一个人的形状。

2019-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