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还是要剐，还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我想怎么样？”姜楚安反问道，“大嫂杀了我一次了，如今还问我想怎么样？难道一命还一命，大嫂不知道？”

“你……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大嫂又是如何活过来的？”姜楚安淡然在床上坐下，侧着身子看着面如死灰的虞念卿。他倒是没有想到她是这么怕他。

“我…我不知道。”

虞念卿强撑道，她不能告诉姜楚安自己安度了晚年，四孙绕膝，在她在他最好的年纪杀了他之后，还过了几十年的风光好日子。

“大嫂可还记得在那白峰山，”姜楚安微眯着凤眼，手撑着下巴，端的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大嫂拿来杀我的那把匕首，楚安要是没记错的话，是这一把吧？”

虞念卿看着他的手在腰间一摸，转眼拿出一把黑色精致短刃，刀鞘上镶着三十二颗红玉珍珠，刻着八十八道繁复纹路，手掌握着它的时候，会有清晰的凹凸感，下面有两个很小的凹槽，是专门按照虞念卿的手掌尺寸做的，以防她用起来脱手。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是姜楚安亲手给她打造的，耗费了三个月。

无数个痛苦难熬的夜晚，都是这把匕首撑住了她。

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月皎。

“大嫂亲手把月皎插入我体内，我苦苦哀求大嫂的时候，大嫂视若无睹，狠心将我推入那万丈悬崖，”姜楚安趴到虞念卿耳边低声诉说，感觉到少女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怕他……她为什么要怕他……他顿觉一口腥膻血味直冲喉咙，说出的每一个字泣着血，带着无尽的恨意。

大雨磅礴，马车被击打的砰砰作响，他穿着蓑衣全身还是被浇了个透，茫茫夜色挟着前方未知的无数危险，他却觉得全身血液沸腾，只因为马车里面坐着的那个女子答应和他远走高飞。

那是他二十二的生命里，第一次看到的真正的阳光和希望。

可是后来，这阳光却亲手毁掉了他，干净果断，带着把过往一切都甘愿毁掉的气势。

“我劝过你……”虞念卿脸色苍白，当年白峰山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折磨她到死的梦魇啊！

“是啊，大嫂劝我要听大哥的话，”姜楚安突然面色狠辣，伸手死死的掐住虞念卿的脖子，虞念卿被迫仰着下巴，痛苦的抓着姜楚安的手，无声的挣扎，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姜楚安的手上。

“你明明知道大哥想要置我于死地，你明明知道我回去就没有活路，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人是你！”

虞念卿呜咽出声，心中一片凄凉，抓着姜楚安胳膊的手无力的垂下。

她知道，她全都知道……可是那时候她的一颗心全在姜楚随身上，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一切威胁到姜楚随的事情，她都要帮他解决掉，即使那个人是姜楚安……

她苟且余生，愧疚痛苦恐惧没日没夜的折磨着她，死，她早就该死了。

“死哪有那么容易，”姜楚安声音阴恻恻响起，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前来索命。

2019-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