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后宅里，绝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讨论老太傅的侧室，当然不会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而是怕招惹来季老夫人的不虞。

初蕊侍奉老夫人也有个把年头，从未在老夫人口中听到玉蝉姨婆的事，只是记得每逢过年过节，管事都会送些衣物用具到一处偏院，月例银子也要给一份。虽然她不懂这些事，却也知道有玉蝉这号人。

“你有证据？”初蕊倒也不傻，被碧宵这一点醒，忽然就觉得此事有蹊跷了，相对于洛青柠，那玉蝉的杀人动机更显然了。

“暂时没有，碧宵是我的人，旁人是不会信她的话。”洛青柠只有一个人证，还不能放在台面上说。

“那要如何证明？”初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总觉得这位表小姐肚子里十有八九有了主意:“你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洛青柠确实有事找初蕊商谈：“你方才说我害死了姥姥，若真是事实的话，想必有心害死她的人必然会得偿所愿。”

初蕊吃惊：“你这胆子太大了。”简直是丧心病狂！要知道季老夫人可不是寻常人物，哪是说死就死的？更别说装死了。

“我并非是要愚弄大家只不过要给凶手一个假象罢了。姥姥身份贵重，生死也是大事，故而不要把丧礼办得太隆重。”不然那些来悼念哭丧的高官重臣岂不是很失仪失态？

“你也知道这件事很缺德啊！”初蕊挤着牙缝子说道。

“我会尽快让这场戏演完。”洛青柠保证。

“我想想。”初蕊心中凌乱，毕竟才十二三岁，拿不准主意。

“这件事必须赶快做决定，我洛青柠的安危是小，姥姥的病情不能拖了，要是找不出真凶，她身上的毒要如何祛除？”洛青柠态度坚决，已经有了主子的架势，再给初蕊下命令。

“那……你得担保此事必须成功，不然我没法给老夫人交代！”初蕊闭上了眼睛，咬牙下了决定。

“好。我担保，若是有个万一，全部罪责我一人承担！”待洛青柠起誓完，初蕊便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过来，凑过耳朵小声说道：“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演？”

看她们咬了一阵子耳朵，碧宵有些纳闷，不知道主子要演什么戏？

偏院里，玉蝉在床头上摆了一个牌位，上面刻着季老夫人的姓氏，她又做了个稻草人，在草人的肚子上写着洛青柠的名字，然后她阴毒的目光就放在了桌上的剪刀，银针，红线上。

“我知道在你心中，她们两个人地位比我高，也是，这府中的这些女眷当中，也只有她们二个算是值得人尊重的。可是我却要毁掉，让你痛苦。子正，你害我一辈子不幸福，让我空守寂寞，郁郁寡欢。”玉蝉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

正在她神魂颠倒的时候，有个人跑到她屋门前通报了个消息：“婆姨，婆姨，有个好消息，东房的老夫人薨了。”

长久的诅咒总算灵验，玉蝉喜不自胜，仿佛打赢了一场战争，立马从床边起来，忘了穿鞋，只着了白袜跑到了屋门口，打开了房门，一把搂住了外头的小丫头：“好孩子，这是婆姨几十年来听到最好听的话了！”

她等得好苦啊！终于忍无可忍，破罐破摔，不想再等了。

2019-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