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菲倒是一脸无所谓。在她心里，自己才是东宫正主，陆清瑶只不过是妄想横插一杠的跳梁小丑。看见她，陆清瑶难道不该心虚得瑟瑟发抖吗？

更何况刚刚听言海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听说陆清瑶吃瘪了，她更加高兴。看见陆清瑶，兴高采烈地打招呼：“清瑶，好久不见啊。”

陆清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见过厚脸皮的，倒还真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厚脸皮的。前几天还盛气凌人得来找自己，今天居然还好意思若无其事。

一旁的乔北傻站着有些尴尬。刚刚自己本打算解释一下事情，如果南山真的急了，自己道个歉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他终归有点难以启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见乔北无动于衷，岳南山淡淡发话道：“今天的事，是你做的吧。”

乔北垂下头，不说话。

陆清瑶在一旁更是冷着脸，全然一副旁观者的态度。

言海见状，知道岳南山是真的气了，本质上岳南山和乔北一样，都是极端护短的人，一旦被划到他们的保护圈，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圈里的人的。乔北的圈里有岳南山，偏偏岳南山现在似乎，把陆清瑶看的很重很重。

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酒，言海当起了和事佬：“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伤和气，过去了就过去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陆清瑶冷笑，自己今后，都会在ac抬不起头来，只今天一天，就受尽了多少冷嘲热讽，白眼闲言。没想到在这些人眼里，竟然只是小事一桩。

岳南山盯着乔北，迟迟不开口。

乔北受不住了，高声道：“好，我明白了，是我的错。我道歉。”说罢，夺过言海手中的酒，对着瓶口往肚子里灌。

一瓶喝空，陆清瑶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兄弟的规矩，没有隔夜的仇，什么时候喝到原谅，什么时候停。陆清瑶不发话，岳南山不开口，自己是不能停了。

一咬牙，乔北连着开了四五瓶酒，直接倾倒进胃里的酒发出“吨吨吨”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喝到第三瓶，乔北的已经眼眶发红。走路都有些不稳。

言海见状，急忙忙道：“够了够了，陆清瑶，你还不开口吗？”

他不敢针对岳南山，只能要求陆清瑶松口。

不远处的陆清瑶还是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喝的几乎要倒下的乔北。只觉得可笑。这些人，给她工作，又在工作第一天羞辱他，又喝酒道歉，逼她原谅。当她是什么？她没有自尊吗？她没有感情吗？那她受的伤怎么算？那她今后都在ac抬不起来，夹着尾巴像是狗一样地做人怎么算？

一旁的顾蓉菲看不下去，也插嘴道：“陆清瑶，你也适可而止吧。乔北都喝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放他一马吗？你别太过分了。”

陆清瑶不说话，直直得盯着岳南山，她想知道，岳南山会怎么说。

终于，岳南山开口了。

“陆清瑶，差不多了。”

呵——心中冷笑。陆清瑶不甘心：“如果我说，不够呢。”

岳南山微微皱起眉头：“陆清瑶，你别仗着有我给你撑腰就敬酒不吃吃罚酒。乔北也是我兄弟。你要是伤了我兄弟，我也不会放过你。”

“哦？你的意思，是我错了？”陆清瑶恼怒，反问。

“乔北已经道歉了，如果你再闹下去，就是你错了。”岳南山的声音冷的像是一块冰。

“是我错了？那该怎么办？”陆清瑶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岳南山。

“错了，就喝酒，喝到我满意。”

一旁的乔北还在往嘴里灌酒，脸色已经由刚刚的涨红变成了发青，看起来很是可恐。

“好！别喝了——”陆清瑶冷笑一声，“是我不识抬举，是我离间你们的兄弟情，我错了，我喝。岳南山，我喝到你满意为止！”

一把夺过乔北手中的酒。陆清瑶不要命似得往自己的喉咙里灌，像是没有味觉一样，完全是直接往嘴里倒，乔北还知道喝几口停一停，陆清瑶确实完全不停，完全不要命的喝法。

一旁的言海几乎惊呆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了解陆清瑶。

满满一茶几的酒，几乎一刻钟，就被陆清瑶全部倒进了胃里。岳南山冷冷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倒是一旁的顾蓉菲，虽然极力隐藏，眼角还是有忍不住的笑意。

喝完酒，陆清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迎面撞上刚刚来上班的许蓉。

心中积攒一天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爆发。意识几乎全无的陆清瑶只是紧紧抱住许蓉，失声痛哭。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她的喉咙像被烧灼一样剧烈的疼痛。胃也因为过量的酒精，几乎要痛的蜷缩起来。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消弭陆清瑶心里的痛。

她够努力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次一次。给她希望，又希望破碎，嘲笑她，讽刺她，难道她陆清瑶的人生，注定那么卑贱吗。她也有好好活着的权利，她也有被爱的权利不是吗。

许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猜到多半个岳南山，顾蓉菲有关，心疼地抱住怀中的人儿，许蓉轻声安慰道：“宝宝没事，宝宝没事，有我在，别怕。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怀里的陆清瑶不知为何，冷得瑟瑟发抖，抱着许蓉紧紧得不肯放手。

“蓉，你说，新竹如果还在就好了。新竹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我一个人，撑得好辛苦啊。我……”

喝了太多的酒，陆清瑶的脑子也渐渐混沌起来。迷迷糊糊中，眼泪一滴一滴地低落在许蓉的肩膀上，最后竟然打湿了整整一片。期间一直断断续续地念着林新竹的名字。

看着憔悴的不成人样的好友，许蓉心疼得的心都要碎了。自从林新竹死后，陆清瑶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已经太久了。

2018-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