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番闲聊，被抓来的恐慌消失不少，隔壁的牢房传来一声吼叫：“别卿卿我我，说个不停，打扰老子睡觉。”

苏尧一缩头，脸刷的通红，林静肖见她这样，笑的更欢。

苏尧狠狠瞪了他几眼，朝隔壁牢房吼道：“就你嗓门大！别人闲聊不行吗？”

那人哪能料到一介女流居然吼出来的声音比他还大，吓了一跳，骂咧咧小声说了几句，不再管他们。

苏尧双手抱肩，靠在墙上不再说话，神色间有几分落寞。

林静肖找她说话，见她半天不应，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游戏？输的得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苏尧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游戏？”

“猜字游戏。”

苏尧一个白眼翻过去，“那还不如来比划拳脚。”

林静肖苦笑：“我可不会拳脚功夫。”

苏尧一摆手，哈哈笑道：“那就玩不成啦。”

苏尧见这地方狭小，两人孤男寡女，不说话更显尴尬，想来想去索性提议词语接龙。

林静肖还未玩过这种游戏，问她规则。

苏尧来了劲，连说带比，“我说一个词，你得用最后一个字当做开头另说一次，五息之内答不出来就算输。”

林静肖表示了解，两人开始游戏，苏尧先说一个词语，林静肖很快就接了上去，词语越说越多，苏尧越说越慢，林静肖则在她说出口的当时说出下一词。

林静肖报出了一词，苏尧搜刮肚肠，实在答不出来，低头认输。

“你问吧。”

林静肖见她低头，手上去轻轻拍了一下，换来一个瞪眼，他笑道：“只说玩词语接龙，可没说惩罚。”

苏尧知道他有心放过她，就说再玩一局，这局要加上惩罚！

两人又开始说了起来，你来我往，最后苏尧还是棋差一招，输了。

林静肖问道：“我叫什么？”

苏尧斜眼看他，“你叫什么？你问我？”

“嗯，答出来就算一题，答不出来我再问。”

苏尧支吾半天，只说他姓林。

林静肖乐不可支，“记住，林静肖。”

“什么静？什么肖？”

林静肖道：“静言思之的静，荣华肖天秀的肖。”

苏尧道：“什么静？什么肖？”

林静肖静默半晌，“安静的静，肖似的肖。”

苏尧拿起一根短木棍，笑着在地上写下三个字，“是这三个字？”

林静肖看了过去，三个字大小不一，结构混乱，实难入眼，索性写的还是对的。

苏尧又在旁边写下两个字，林静肖读了出来，“苏－－尧－－。”

苏尧点点头，笑道：“这表示我们到此一游。”

林静肖也笑了，这五个字放在一起，出自同一人只手也算和谐。

隔壁又传来一声嗤笑，“真有闲情啊！”

苏尧大声道：“总好过跟你一样。”

那人叹道：“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在这里的人还没我能睡着呢。”

苏尧问道：“怎么了？睡觉都不行？”

那人道：“痒的你钻心般难受，睡梦中都要醒来。”

苏尧问那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试药的地方。上面研制药丸，便要在我们这些人身上试试药性。”

苏尧听那人声音苍老，便叫道：“这位老伯，你是襄阳县人吗？”

那人声音大了几分，朝她叫道：“什么老伯，我才二十几岁！”

苏尧讪讪地不敢说话，那人又道：“这里的都是襄阳县人。我们买不起药丸，只能加入药铺，谁知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

那人叹气，“不知道，这里看不见日升月降，分不清时日变化。”

苏尧还想问他问题，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一群人下来了，苏尧看着几个人压着两三个人走过她的牢房，一闪而过的面貌，掩盖在乱发下看不清楚，但是跟她相处了十几年还能认不出来，当下大叫着冲过去，“师妹！师妹！快醒醒！”

窦晓姝昏迷不醒，不能回应苏尧，就这样被压进苏尧隔壁牢房，还有几个人过来警告她，再大叫割了她的舌头。

苏尧扒着门柱，使劲想把头伸出去看看师妹，林静肖一把拽过她，“别看了，她没醒，我们得想想如何出去。”

苏尧小鸡啄米般点头，急道：“那你快想办法。”

林静肖刚想摇一摇扇子，却发现扇子早被搜走了，手在空中转了个圈，“别急。”

苏尧又双手抱肩靠在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送了饭来，还有一碗水。

苏尧不知该不该吃，便问隔壁的二十几岁老伯，“饭能吃吗？”

那人正在吃饭，吃得好不欢快。苏尧了然，能吃。

又敲敲墙壁，“水可以喝吗？”

那人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苏尧也准备喝就被打断，“不能喝。”

苏尧端着碗顿住，又问了一遍，“水能喝吗？”

那人道：“不能喝。”

“可我听见你喝水的声音了。”

那人嘲道：“我已经没救了，当然可以喝。水里面下了药，会成瘾！”

苏尧赶紧放下水。

已经不止几时没有喝水，嗓子干的厉害，苏尧不停地咽口水，见林静肖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这人难道不渴吗？心下腹诽，又懒得浪费口水去问。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日，苏尧觉得已过了一日似的，隔壁的窦晓姝还没有醒。

师妹自小钻研医道，武功多有荒废，苏尧都花了一段时间才完全恢复，她这时醒不过来也是当然。

苏尧口渴地难受，拿手指戳着松软的土地，一戳一个坑，再戳两个坑。

旁边那人道：“要是口渴，可以喝些秽物。”

苏尧顿住，秽物？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吧……她醒来闻到的酸臭味难道这个吗？

苏尧戳上墙壁，叫道：“不喝！啊！疼！”

墙壁不是松软的土，而是坚硬的砖块，苏尧毫无防备戳穿了一块砖，手指头发红肿了起来。

林静肖本在闭眼休息，被她这一声惨叫惊得睁了眼，见她捧着手指叫疼，好笑不已。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响起……

2018-2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