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好。”

她移开目光，首先向寿星打了声招呼，温柔而礼貌。老爷子也收敛神情，淡淡一笑以作回应，态度看不出来是亲近还是疏离。

“堇尘，”她再次转过来，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旁边的赖以晴一眼，眉眼笑着：“我们去那边，和我父亲聊聊吧，他说很久没见着你了呢。”

何明城和老爷子都没出声了，两人眼神对望了一下。

赖以晴别开目光，随意看着四周。何堇尘当然二话不说就跟柳露露走了，剩下她自己留下这儿面对何明城和老爷子，何明城倒是潦草地找了些话题聊，老爷子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何堇尘和柳露露是青梅竹马嘛，早就习惯他们这样了。

赖以晴端起酒杯，在迷离的光点中辨别出那对。何堇尘和柳露露站在一起，向来是那么登对，两人低声谈着，柳露露眸子里从来只有他。

“放心，”身旁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声，赖以晴一震，侧过脸，才见何明城轻抿酒，目光悠远而淡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今晚就会公布你们的婚事。”

“何堇尘知道吗？”她的第一反应是问这个。

“待会儿他就知道了。”何明城老道地笑着，摇晃酒杯，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赖以晴啧啧嘴，事情可不简单了，以何堇尘的脾气，平时忽视或者不搭理还行，要是到认真这一步，说不定直接就生气了呢。

“反正呢，到时候别惹到我就行。”她撂下一句话，独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就去待着了。

人群喧嚷，赖以晴坐在角落里，吃了些糕点，在时间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身笔挺西装，笑得优雅高贵，纤细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正在和旁边的人谈笑。在迷离的灯火之中，赖以晴感觉心脏一跳，好像恍惚之中，有许多回忆的画面在脑海中席卷而来。

她想到了一个名字。

会是他吗？

她微微倾身，盯紧了那个身影，大概几点钟之后，那个人的脸转过来了，毫无预兆地正对向她，一笑。

卫凌！

竟然真的是他！赖以晴浑身一震，仿佛完全没有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种场合遇见他。是看错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不会的认错的，这种如沐春风的笑容，除了卫凌，不会是别人。是她的学长，她暗恋的第一个人。

再看，卫凌穿着合身得体的西装，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他谈话时依旧是那样优雅淡定，风采卓然。赖以晴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感到羞涩，而是窘迫。

她一直不确定，学长当初是不是知道她暗恋他这件事的。

应该不知道吧，或许，就算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早该忘掉了。

她正在出神的想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眨眼，对方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她慌忙从座位上起身。

“卫、卫……”她难得这样不知所措，不确定地喊着这个姓，一边尴尬的笑着。

对方的反应完全和她不一样，大概先前她跟何堇尘在那边谈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这会儿依旧那样温和地笑着：“好久不见，以晴。”

没错了。

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嗓音，她突然安静下来，敛下神色，眼神变得悠远：“是啊，好久不见，卫凌学长。”

他笑了，放下酒杯，英俊的容颜因为微笑而被牵扯出丝丝柔和线条。

“不用这么客套。”他轻声而温柔地说，这是他一贯对人的态度，就像他眼神里的意味一样，永远让人琢磨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叫我卫凌就行。”

赖以晴眉头抽了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两声：“呵呵……对了，你当初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半年前。”他细细凝视着她，嘴角始终是向上扬起的。“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回来了。”

“哦。”

赖以晴只回答了一个字，余光扫视着周围，突然发现，要是对方问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

她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想起了刚才何明城的话，内心有一万匹马奔过——靠，他等下该不会就要公布了吧！

2018-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