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洗手池前面,望着镜子里脸色惨白,黑眼圈都快要赶得上墨汁的自己,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是被那东西缠上的第四天,我已经连续三晚没有闭眼睛了。
我捧了一捧水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突然,身后雪白的墙壁上印上一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黑影。
他来了。
背脊发凉,我低头不敢去看,就像疯子一样步伐凌乱地跑出洗手间,“砰!”地撞到了人。
“哎呦这是谁家的马大哈啊,怎么到处乱窜?”
两只手在我头上扑腾,我抬头瞧了笑得跟一朵菊花儿似的爷爷,没好气地道:“还不是爷爷你,我都三天没有睡好觉了,您赶紧给我支支招啊。”
“怎么,我昨天给你画的阵法没用?”爷爷也有些严肃了,我们这一族生来就是驱魔师体质,即能招鬼,也把鬼当做发家致富的筹码。
一个星期前爷爷接到一单生意,给房地产商做开盘前的风水,开口就给了十万的高价,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爷爷一听两眼就冒金光,要知道我们爷孙两个有时候忙活几个月也挣不来这点钱,所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但是没想到这钱还没有到手,当天晚上爷爷连夜从房地产商那儿赶回来,衣服上全是暗黑的血迹,狼狈不堪地说:“这事儿不成这事儿不成,今晚上差点点折在他!”
我从来没有看见爷爷那副脸色惨白,惊惶未定的样子,我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做风水局了?”
爷爷生来就是家族天赋最高的驱魔者,四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太爷爷南北奔波,二十几岁生命鼎盛,捉鬼无数。
也不知道是不是捉鬼捉多了沾染了不洁之气,爷爷奶奶结婚十几年都没有孩子,直到奶奶四十五岁的时候才有了我爸爸,可是爸爸也只是到十九岁便早夭,只剩下我这么一个他和大学女朋友未婚生下的女儿。
驱魔家族祖训,驱魔之术传男不传女。
可是爷爷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无奈之下只得让我发誓一直做男孩子打扮,并给我安了一个男孩儿的命格,才把驱魔术传给了我。
按照爷爷的话来说,我根骨天资不比他差,在驱魔术上也许能有新的建树。
但,我都十八岁了,还天天被鬼缠,我真的是个驱鬼者?
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一样,我有气无力地对爷爷说:“那阵法完全没用,看来这次招惹上的不是一般的鬼。”
爷爷咂了砸嘴,只能说:“今晚上你继续睡,我就在你房间的沙发上坐着,看看到底是什么。”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夜幕,如期而至。
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我在太阳的余晖消散的那一刻吧唧一下倒在床上,瞬间沉入黑暗。
毫不意外地,我又像前几天一样赤着脚站在黑漆漆的浩瀚无垠的空间里,头不着天,脚不着地。
“滴答――”一声水滴声。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有声音传来吓得我心头剧跳,我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大喊:“谁?谁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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