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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姥姥姥爷

根据这几天她听来的信息,户籍很重要,没有户籍就相当于黑户,什么都做不来,她现在的户籍是跟着李德全的。

现在昏君无能,奸臣当道,边疆战事不断,北牧和金尤两国正在攻打大夏朝,短短半年已连失两城,青山村所在的临江府虽离边疆不远,但因地理位置优越,两面环山,且镇守将军为大夏赫赫有名的战神,即使近来流民过多,还是相安无事。

李荷花盘算下来,还是在青山村安逸,更重要是她放不下桃花和狗蛋两个孩子,就当她占了别人身体的一点报酬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荷花背着竹篓,左手牵着狗蛋,右手牵着桃花准备在山边上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抓一些猎物。

“荷花,出去啊?回来到我家一趟,家里多踩了一些菜,你过来拿一些回去,都是自家种的,不值当什么,你也千万别跟我客气。”村民一热情地说。

“荷花,我家的老母鸡下蛋了,你去拿几个过来给桃花和狗蛋补补身子。”村民二热情地说。

……

村民大多淳朴,自从上次响马事件之后,不少村民都对她充满感激,李荷花一一跟他们道谢。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青山村西边的贺岁山,贺岁山相较于其他山,没那么险峻,秋收结束后,村民都喜欢山上去打打牙祭。

李荷花在山边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倒是挖了不少野菜,她有心往深山里去看看,但还拉着桃花和狗蛋,只能作罢。

三人快到家,就远远看到门口聚集着一群人。

李荷花赶紧过去,就看到有李刘氏的亲娘刘老婆子正坐在地上哭,衣服洗的泛白,看得出她家境不太好。

她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叫了声,“姥姥。”

刘老婆子抬头看到他们,伸手道,“荷花,桃花,狗蛋,快到姥姥这来。”

在她记忆中,刘老婆子待他们不错,时常帮衬一二,只是刘老婆子家里穷,能帮衬的有限,更何况帮衬多了,大舅母也有意见。

刘老婆子把桃花和狗蛋抱住,不停地哭,“可怜我狗蛋和桃花,这么小就没了娘,我刘家的姑娘嫁到你们李家,给你们生儿育女,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被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活生生地弄死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真心疼爱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刘老婆子越哭越伤心。

李刘氏的哥哥刘大富也是难过的很,小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真心疼爱的,一下子就没了,谁也受不了。

她的弟弟刘大富不顾其他,直接揪着李德全的衣服要打,还是被刘大富劝了下来。

李德全窝囊的很,对两个人高马大的小舅子很是害怕,小声说,“没,没办法……响马洗劫……青山村……”

刘老头子叹口气,“这也没办法,天灾人祸咱们都控制不了,全子,你也别太伤心。”

李荷花轻轻的看了他一眼,睁着大大的眼睛,说,“是啊,要不是爹为了自己活命,把我跟狗蛋桃花藏在地窖的事情说出来,娘也不会为了拦住响马救我们,被响马杀了,好在我们没事,都是娘在天上保佑我们,娘知道我们没事,肯定会高兴的,所以爹也别太伤心了。”

这话一落,现场一片安静。

李德全被落了面子,脸色涨红,扬手就要打过去,“你胡说什么,滚一边去!”

刘老婆子一骨碌爬起来,挡在荷花面前,“李德全,你敢打荷花,就先打我这老婆子!”

李德全哪敢打自己丈母娘,悻悻然放下手。

刘老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手颤微微地指着他,“全子,荷花说的可是真的?”

“爹,她这是魔障了,胡乱说的,当不得真……”围观的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这让他特别难受,身上的遮羞布没了,仿佛他浑身赤裸地站着任人围观。

刘老头一直知道李德全有些懦弱,但是勤快踏实,为人老实,更何况懦弱也不是坏事,女儿性子爽利,两人性子互补,这才同意把女儿嫁过来。

没想到,竟是害了女儿。

失了最疼爱的女儿,刘老头一下子老了不少,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疲态,长长地叹口气,没有说话。

这一声叹气让李德全臊得慌,可是他哪里做错了,女儿都是赔钱货,没了可以再生一个,像李刘氏这个婆娘为了女儿,搭上自己的性命才是真的蠢。

刘老婆子想到自己的女儿,脱下自己的鞋子,直接招呼上去,“畜牲,我打死你这畜牲,我这个女儿自嫁到李家来,为你生儿育女,忙里忙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这样对她,我今天就是不要这条老命,也要好好教训你,我的苦命女儿啊……”

自古以来就没有丈母娘打女婿的道理,可围观的村民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毕竟他们才受过荷花的救命之恩,而且他们也觉得李德全做的过分了。

李德全不敢躲,只能任她打。

“全子啊,全子啊……”李德全的亲娘李老婆子直接挡在他面前,她插着腰,气势汹汹地说,“谁敢打我全子,我跟她拼命!”

李老婆子颚骨很高,倒三角眼,一副刻薄相。

这下,刘老婆子打不下去了,恨恨地放下鞋子,“你们李家赔我女儿!”

李老婆子瞪眼,尖酸刻薄地说,“赔什么赔!老二家的是被响马杀死了,跟我们李家无关,你们有本事找响马赔去,在我们李家门前逞什么能耐!再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说不定被响马糟蹋过了……”

这话字字句句诛心。

刘老婆子气得直喘气,实在忍不住扑了上去,左手扯着她的头发,啪啪啪打了几个巴掌,“让你嘴贱,让你嘴贱,我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李老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她扭打起来了。

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了,都开始劝架,可两人正打得起劲,哪听得进去。

李老婆子在青山村是有名的泼辣货,刘老婆子因为痛失女儿,心里存着气想要发泄出来,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自己的婆婆跟人打架了,李荷花的两个舅母和伯母开始劝架,却不知怎么也吵起来,甚至开始动手动脚。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了。

“住手!”围观的村民让出一条道来,李老头扛着锄头,和几个儿子从田里回来,看到这场面,脸色都青了。

“闹什么闹!让人看笑话,像什么样!”

李老头是一家之主,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纷纷都停手了。

唯有李老婆子被拦着,还张牙舞爪地想要去挠对方。

李老头走到刘老头子面前,“亲家公,实在是对不住,让老二家的就这么没了,我们心里也很难过,是我们的责任。”

李老婆子插嘴道,“什么我们责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要去送死的……”

“闭嘴!”李有根斥责道。

李老婆子即使再有意见,也不敢吭声,虽然家里诸多事情是她把持着,可老头子真要生气了,她可一点都不敢往前凑。

“出了这事我们也没料到,实在是对不住亲家公。”李老头满怀愧疚,好端端的姑娘家嫁到李家来,落到现在这个结果,他哪能不愧疚。

刘老头子说,“这也不能怪亲家公,谁都知道响马的凶残。”虽说他心里非常不满,可是说到底杀他女儿的是响马,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李家怎么样。

可刘老婆子怎么肯答应,直接坐在地上就哭嚎起来,“我刘家好端端的闺女嫁到李家,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现在李家这黑心的还要当没事人儿一样,抹黑我闺女,这是要挖我的心啊,老天爷,你怎么也不把我收了去,好让我……”

刘老头子心头存怒意,没有阻止。

李老头最好面子,这些天走到哪里,村民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抬不起头来,他怒道,“老二,跪下!”

李德全扑通一声跪下了。

2017-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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