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周六，我们都没有课，我对岚岚说“：好，你等一等，我们等下就去找你。”转头看到小米正在找东西。

“找什么呢？”

“充电器”小米拢了拢长了许多的头发，回头冲我一笑“：手机昨晚就没电了，忘记充了。”我哦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我的充电线和充电宝“：先用我的吧，我们去找岚岚，感觉她现在快疯了。”小米点了点头，把手机充上电，开机。

开机之后，手机陷入震动持续一分钟，应该是有很着急的事，才会有许多未接来电和短信。我也停下收拾外套的动作，走过去。小米站在桌子旁边，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浑身僵硬的转过头来看我“：怎么办，芳芳？”

很快我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约三天之前，北北就开始被陌生的电话骚扰，那些电话无一例外全都是猥琐的男人要跟北北约，有些言语非常下流。北北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她的照片被P在小广告上，底下加了她的电话号码，就被张贴在我们学校以及周围大大小小的厕所里，于是她这两天接到了无数的小广告。

不过北北倒不是很着急，说“：姐，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自己能解决。”小米说“：你一个高中生能解决什么，而且···”北北那边很急促的样子，没等小米说完就说“：行了行了，姐，我这边很忙，挂了。”

“怎么办，芳芳，北北要干什么？她那个性子，无法无天的，我真怕她会搞出来什么事。”小米有些着急，但是不是很慌，而是开始有条不紊的分析该怎么做。

“我要先去厕所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监控也要查，还要想一想北北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小米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脱下睡衣外套，换上自己的衣服，她虽然面色平静，但是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慌乱和紧张。

“不能和你去找岚岚了。”都这个时候了，小米依旧很抱歉的看这我说“：你去找岚岚吧，我去不了了。”我捏着手机给岚岚发了信息，叹了口气说“：还去什么去啊，先陪你去厕所看看吧。”

小米为了北北，我为了小米，都是人生第一次进入了男生厕所。刚进去的时候一个男生刚推门出来，见到毫无顾忌的小米和视死如归的我，啊的叫了一声，双手环胸，满脸肉抖动，抖着嗓子说“：你们，你们做什么。”

小米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四处环顾。我对那位惊恐的兄台抱拳道“：得罪了大哥，我们来找点东西。”大哥惊讶的跑出去时，小米已经找到了那个小广告，不对，应该说是那些小广告，在镜子旁边贴了很多，看的出来已经有人来清理过，但是大多数依旧肆无忌惮的挂在墙上。

这只是我们随便进的一个厕所，我们校区很大，每栋楼的每一层都有两个男厕所，还有设置在校区的，很难想象如果这些男厕所都被贴满，该是怎么一种可怕的景象。

“是谁这么恶毒，这么对待北北，而且还专门贴在我们学校。”

小米说“：我不知道，北北说过她想考我们学校。这样一来，北北就很难在我们学校立足了。”我看着小米，一句话冲破嘴边冲出来“：我觉得那些人针对的不光是北北，可能是针对你。”

我们俩就在男厕所里你一眼我一语毫不顾忌旁人眼光的商量着，就这这时，小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北北的声音飘忽这传到我这儿“：姐，你不用管了，人我抓到了。”

我和小米对视一眼，都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这么快？”我和小米匆匆赶到电话里北北说的那个地方，是在学校旁边一处偏僻的小巷子。北北说为了避免骚乱，特地找个好解决的地方商量商量。

“北北”小米喊了一声，北北闻声转过头来，许久不见，北北更瘦了一点，几乎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穿着一件绿色的长T，头发剪得很短，转过头来的时候差点让我认不出来。

“姐，芳芳姐，你们来了。”北北招呼一声，立刻有几个男人退出一条道，给我们让出路来。长这么大，这种聚众好像做坏事的事情我是第一次做。包围圈里，北北的脚边蹲着三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还穿着校服，此刻正在啜泣。

“是她们吗？”小米问，北北刚点了一下头，嘴巴张开还没说话，小米就像疯了一样，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把揪起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姑娘，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一边打一边骂“：让你这么糟蹋我妹妹，让你这么欺负我妹妹，看我不打死你。”变故发生的太快，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女孩子已经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了。

我急忙上前抱住暴走的小米，连声哄劝道“：好了好了，小米，不生气不生气。”北北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小米的手，连声说“：姐，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小米被我们抱住之后，仍然不进行，还想去用脚踢那几个小姑娘，三个小姑娘抱在一起，涕泪横流。

“好了，小米！”我被逼急了，大吼了一声。小米果然老实下来，就像突然酒醒了一样，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醉酒后的一场疯狂。

“姐，你听我说。”北北用力的握住小米的说“：不是她们干的，我刚才都问清楚了。”小米有些茫然的反问“：啊？不是她们干的？”北北挠了挠短短的头发，很纠结的解释道“：也不能说不是她们干的，她们背后还有人。”

这时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开口道“：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我们都不认识她。”小米点点头，似乎是在认证她们的话“：确实是，她们背后还有别人。”

“那雇你们的是谁？”我问那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姑娘。她擦了擦眼泪，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好吧”我点点头继续说“：那我换个问题，你们总得交流吧，他给你们钱，然后告诉你们任务，这些信息都得传递吧，你们怎么传递？”

毕竟只是高中的小姑娘，北北先是带了一群人把她们围在小巷子里，后来又来了一个状若癫狂的小米，小姑娘真的吓怕了，直接就说了实话“：我们平常只在网上联系，钱也是通过网上银行转账的。”

“好”我说“：那我现在问你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他们知道你们暴露了吗？”

小姑娘看了一眼北北，很畏惧的样子，然后跟我说“：应该没有，那个人昨晚跟我们说要我们今天贴远一点的地方，结果就碰见她了，应该不知道我们被发现了。”

“那把你的号码给我用一下吗？我跟那个人聊两句。”

小姑娘这个时候却表现出誓死的决心，坚决的摇摇头“：不行，如果给你，我们以后就不用干了。”北北举着拳头上前，小姑娘闭着眼睛，眼泪因为害怕不断的涌出来，却一脸的视死如归，打定心思就是不说。

我瞄到她奔跑中被踩掉后跟的球鞋，里面的袜子露出来，脚后跟那里破了一个大洞。还有她的书包，也是用了很久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个家庭困难，被逼无奈出来做这个的姑娘，不过北北可不打算放过她们，拳头眼看就要落上去了，半空被小米拉住。

“走吧，问她们问不出什么了。”

北北不可置信的看着小米，不敢相信十分钟前还对她们几个大打出手的人能说出这种话。但是北北也知道，小米说的确实是事实，就算她今天打死这三个小姑娘，也别指望拿到那个账号。

回去的路上，我问北北“：你怎么遇见她们的？”北北的头发被风吹得四散，露出她精巧的一张小脸，此刻那张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意“:我找人潜进你们学校的系统看了监控，找了一下她们张贴的规律，还锁定了几个人，今天没事就找人专门守在我预测的几个地方，运气比较好，被我亲自逮到了。”

我刚想说北北还挺聪明，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当时我就预感到是岚岚，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岚岚气的跳脚的声音“：何晴芳你在哪儿呢，你快点过来，张芬要跳楼！”张芬是她妈，她妈要跳楼。

岚岚家有好几套房产，她那对奇葩的爸妈却选择离婚后住在一起，住的地方是市里有名的贵族区，出入皆是达官显贵、富商云集。我让小米陪北北回去，毕竟北北的事情也要解决，自己打车飞奔到岚岚家。

之前那个奢华的二层别墅如今一片狼藉，该碎的都碎了，没碎的也差不多了。岚岚妈妈站在阳台上，预备着跳楼，刚认识的男友满脸泪水的站在楼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不要，警笛刺耳，消防车也已经准备升降梯。

我拨开人群冲进屋里，找到坐在杂物堆里一脸铁青的岚岚。

2017-1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