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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人行?

我撩了一把快要掉进碗里的头发“:行啊,我回去想想,先让奶奶干一阵儿,现在天还不是很冷。”

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毛一帆,问我岚岚在哪儿。我挑着一根面条不知道怎么回答“:岚岚不是说和你排练去了吗?”

毛一帆声音很着急“:原本说的是这样,可是我们等了她一下午加一晚上她都没来,我打她电话也是关机,所以找了你的电话问问。”

“没去?”我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岚岚这两天张口闭口毛一帆毛一帆的,跟谁的约都能爽唯独和毛一帆的不会,她去哪儿了,她能去哪儿?

答案几乎是下一瞬间就出现了,我对毛一帆说“:我知道她在哪儿,你别担心,等找到她我就让她给你回电话。”

毛一帆是个家教很好的男孩子,虽然我听的出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是还是嗯了一声,说“:好,你找到她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我给岚岚打去电话,她果然关机不接。徐璈在一旁问“:怎么了?”我拿起外套和包一边穿戴一边给他解释“:我好朋友不开心,我要去找她,先走了。”徐璈跟着我站起来“:用送你吗?”我说“:不用,打个车就到了。”

徐璈点点头,也没在推让,只说“: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在这里陪陪奶奶。”

我和岚岚从幼儿园就认识,我小时候很认生,性格也是软软弱弱的,进幼儿园的第一天,因为一块小饼干被全班的男生围起来,有一个长的又胖又壮的男生甚至在我的桌子上跳来跳去,我被吓得直哭。

然后如同神祇一般的岚岚就出现了,她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爬上了桌子,一脚就把那个小胖子踹下去了。好在桌子不是很高,小胖子除了摔红了额头,没有什么大事。我一直记得岚岚穿着粉红色的小公主裙,插着腰站在桌子上,耀武扬威的样子。

上次小米说,她很羡慕岚岚,羡慕岚岚有富裕的家庭,其实对于岚岚来说,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好像就只剩下钱了。她爸妈在她初中一年级离婚,很神奇的是,离婚但是不分居,于是岚岚在家里见过爸爸的女伴妈妈的男伴,他们就这样奇妙的生活在一起。

偶尔两个人各自没有伴的时候,就会互相嘲讽,嘲讽着就会打起来,真的是大打出手,哪怕是这样,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搬出去。

最后先搬出去的人是岚岚,初高中她就开始住校,别人最盼望的寒暑假对岚岚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到后来她自己主动报了吉他班,也不是多么想学,纯粹就是找个理由离开家。

她爸忙着挣钱找女人,她妈忙着挣钱找男人,岚岚每次见他们都是因为生活费不够了,回家去要。岚岚爸妈对岚岚还凑合,钱不少给,偶尔还会问问中考考的怎么样,虽然那个时候岚岚已经上高二了。

我在我们俩的秘密基地见到了岚岚,旁边一堆空的易拉罐酒瓶,坐在地上看我们这么多年的涂鸦。

“嗨,girl!怎么了?又回家见你爸妈了?”

岚岚笑了笑“:是啊,每个月都得回家见那两个烦人精。”

我坐在她旁边,拿起前边堆着的还未打开的啤酒,解开两罐,给她一罐,自己一罐。

“也别这么说,毕竟是你亲爸亲妈。说说吧,又是哪一位搞事情了?”

岚岚的爸妈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一队,做夫妻时是最奇葩的夫妻,离婚了又变成了最奇葩的前夫前妻。岚岚的爸爸有一阵迷信养生,花了好几万买保健品,最后吃的差点被毒死,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丢了半条命;岚岚的妈妈搞过传销,要死要活非要跟着人家去非洲卖牙膏,被岚岚关在家里一个星期,由此幸运的躲过了警察打击传销,差一点就进牢里去了。

有这么一对作天作地的爸妈,岚岚家还能保持着日进斗金的状况,我也只能说,人各有命。

易拉罐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响,液体晃动产生的气泡声刺激着耳膜,岚岚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最后泄愤般的用袖子擦擦嘴,恨恨的说“:我妈!我妈要生二胎!”

我被这个敏感的词汇刺激的差点一口啤酒呛死,岚岚冷眼旁观我的过激反应,冷声道“:好笑吗?”我费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勉强说“:什么情况啊这是?二胎!你妈今年没有五十?”

岚岚白了我一眼“:五十整,前头刚过的生日。”

“那怎么想到要二胎了,高龄产妇多危险啊。”

岚岚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说“:最近找了个男模,说是找到人生挚爱了,非要给人家生孩子。”

“所以你回家是和你爸妈,哦不,你妈,讨论未来弟弟的问题?”岚岚呸了一声“:弟弟个屁,什么狗屁弟弟,我今年都二十了,我妈养个孩子算我的算他的!”

我感触的点点头“:也是,你领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

夜风拂过岚岚细碎的短发,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岚岚狠狠闷了一口酒“:就是说啊,我坚决不会同意的。”

“关键是你妈怎么想?你同意不同意根本不重要。”

“如果我不同意,你以为她能生出来?”

“为什么不行?又不需要你帮忙。”

“我们家的不动产,写的是我名”怪不得,生个二胎还需要和岚岚商量“总而言之,我不同意,这个孩子生出来也没用,遗产半毛也没有,等老头老婆死了,我是不会管他的。”

我砸吧了一下嘴,摸着下巴说“:这个,也不能这么说,你要是不管也不行,是有法律责任的。”岚岚恨恨的说道“:所以不能让她生,五十了还给人家二十多的小青年生孩子,这不有毛病吗?”

对于这件事,我深以为然,却是很有毛病。

我们俩在夜风中相对无语,孤苦寂寥的喝着苦啤酒,突然我记起了一个人,毛一帆。

“哎你给毛一帆打电话了吗?他快担心死你了。”岚岚卧槽了一句,扔了啤酒瓶就开始掏手机“:我给忘了!”毛一帆接电话接的很快,几乎是立刻就接起来了,开头先是喊了一句岚岚的名字,然后就开始沉默不语。

岚岚大着舌头给他解释“:我回家了我没事,我妈要给我生弟弟,我回家开会了,你别担心了,快洗洗睡吧。”毛一帆耐心的听她说完,末了语调平和的说“:我是你男朋友吗?”岚岚说当然是啊你不是谁是。

毛一帆说“: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本来约好的时间却见不到人,以为出什么事了,快把所有的地方都翻过来就差时间一到去报警了,你现在跟我说快点洗洗睡觉,睡你妈逼,你特么心里有没有我这个男朋友。”

突如其来的破口大骂骂的岚岚楞在原地,电话里的毛一帆一扫先前的内敛冷静,整个人像一只斗兽,就差穿过电话线过来咬死岚岚。

岚岚结结巴巴的说“:对对对不起,我忘了。”

毛一帆冷笑一声“:忘了?那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然后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岚岚举着电话一脸痴呆的问我“:他是不是生气了?”我除了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就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说“:大哥,你能不能长点心。”

被挂了电话的岚岚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觉得毛一帆生气生的莫名其妙,她是他女朋友没错,但也没必要去哪儿都报备,干什么都说一声吧,谁没有点私人空间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岚岚又自己闷了几罐啤酒,最后直接嗝屁,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把岚岚拖回去,开门的是小米,黑着一张脸。我气喘吁吁的对她说“:快点,她喝多了,我自己扛不动。”小米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跟着我把岚岚搞上床。

安顿好岚岚之后,小米把我堵在洗手间,神情有点哀伤有点愤怒“: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们两个你知不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朋友。”我当时正在洗脸,冷水鞠了一脸,清醒了许多,我知道小米误会了。

“我手机没电了!小米,真的,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去找岚岚的时候太急了。”

“太急了?”小米冷笑一声,表情很哀伤“:什么太急了,你就是心里没有我。别人以为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可是呢,你们两个心里只有彼此,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也是只有对方知道,你们把我放在哪里了?”

冷水顺着下巴滴到胸前,我看着小米通红的眼眶,突然语塞,是啊,我和岚岚是一起长大的,一直是相互依偎着取暖,我们喜欢小米,可是如果说真的把她当成我和岚岚这种,是很难的。

小米眼泪掉下来,被她一把擦去,转身离开。

2017-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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