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妹子，我如今是看在我六爷的份上，才对你以礼相待，你别过分！谁想嫁给你兄长？你信口胡说，污蔑旁人，这是我苏家不是你们杜家，要说话也要当心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抬头看向苏清妤，见她面色冷然，眉眼之间全是恼怒之色，显然不是装的，不由得一怔。

杜芝草还待再说什么，便听苏清妤大声道：“你母亲来我家，也不是为了指责我，她是来赔礼的，我这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她用了饭，还好吃好喝的招待。杜姨母颇有几分挑嘴，倒不是我妄议长辈，六爷不知，昨日我本做了家中的黄鱼。如今这般季节，黄鱼还算好，旁的都不够吃，可姨母说黄鱼刺多肉少不喜欢。本着待客之礼，母亲叫我捞上来些壳子肉，做了满满两大盆，姨母这才欢喜。我们这般待客，你竟说我是下毒？这是什么道理！”

苏清妤眼神冷冷，一副不容侵犯的凛然威容，嘴皮子却上下翻飞，听得众人直晕头。

杜家兄妹脸色难看，苏玉娟也觉得难看，可是她觉得苏清妤说的话又有道理，昨日姨母确实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有些糊涂了。

她呆呆地看了一眼苏清妤，又看了看杜怀君，心中一软，轻脚上前，低声道：“阿姐，要不然你就承认了吧。好叫姨母去治病，大家也都心安，表兄也不会怪你的。”

苏清妤忍不住冷笑，大声道：“我说了我没有下毒，更不可能承认！玉娟，我看你才是糊涂吧。昨日杜家姨母来说什么，不只你我二人清楚，她是来赔罪的。你要我认这莫须有的事儿，毁我苏家名声，对不对得起我父亲对你的疼爱，我苏家对你的护佑？胳膊肘往外拐就不说了，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言辞激烈的一番话下来，苏玉娟脸色通红，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众人齐齐默然。

六爷脸色一沉，瞪了杜家众人和苏玉娟一眼，大声道：“大女，你刚才说不只你们两个清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现场还有旁人听见了？”

苏清妤等的就是这句话，点点头，看了四下一眼，点名道：“春凤、绿桂，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杜家姨母是这么跟大女说的，她说是杜家公子做事不妥，这才来给大女赔礼，还问她好不好，叫她别往心里去。”春凤胆大些，补充着说道。

绿桂急忙点头，表示附和。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竟是这样。

事实摆在眼前，杜怀君兄妹二人脸色极为难看，他们并不知这里头竟是这样，只是觉得母亲向来都瞧不起苏清妤，怎么可能向她赔罪？

苏玉娟脸上也是忍不住一热，觉得颇有几分束手束脚，往杜怀君身后躲了躲。

杜怀君目光悲愤，虽然脸上早就挂不住了，却还是道：“那我母亲这般情形，究竟为何？”

苏清妤舒了一口气，淡淡地道：“那我就不知了，你们不请大夫来瞧，来找我说嘴，我又哪里知道？”

众人心头一亮，瞥了两人一眼，自己母亲病了不找郎中，却来找苏家大女的麻烦，这不是讹人是什么？

六爷心中笃定，语气就不耐烦起来，“杜家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干系？你们还不赶紧回去给你娘请个大夫瞧瞧，再拖下去，受罪的是你母亲！”

杜怀君在镇上读书，也不敢闹得太过，毕竟这书塾附近都是苏家的人，见实在讨不着便宜，便恶狠狠地瞪了苏清妤一眼，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杜芝草站在原地，咬牙切齿，“要是叫我知道是你害的，我就去报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清妤毫不惧怕，冷哼了两声，“我恭候大驾！”

热闹散了，众人也都各自散去。

六爷站在地头，还是有些犹豫，虽然他帮了苏清妤，可还有些不放心，“丫头，你若是做了糊涂事，可得跟六爷说，六爷不会不管的。”

苏清妤心头一暖，诚恳地点了点头，“我真的没做，六爷，你放心吧。”

六爷松了口气，这才点点头转身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送走了众人，苏清妤才松了口气，在岸边坐了下来，嘴角微翘，冷笑不已，即便是请了郎中，那也是杜朱氏自己开口要吃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口福，倒霉罢了。

2020-1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