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招呼以后，季念念没再开口了，也没去注意徐简墨。

不过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他为什么三番两次都出现在这班公车里？

......

徐简墨坐在靠车门的位置，下车的时候，比她先走了几步。

路灯下，少年的斜影被拉得很长，季念念走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他穿着球衣，健硕的肌肉裸露在外，看起来像经常锻炼的人，季念念比划着身高，目测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走到一半，突然转身。

季念念即刻把比划的手收回来，假装若无其事。

“走这么慢，什么时候能追上我。”徐简墨其实已经放慢了脚步，可走了半天还没见季念念走上来，急了。

季念念一头雾水，反驳道：“我又不想追你。”

徐简墨：“......”

他站在原地等季念念走上来才走，让她走在前面，走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季念念：“我能问个问题吗？”

徐简墨面无表情：“问。”

“我为什么总能在那辆公车上遇见你？”根据徐简墨的种种表现，季念念也开始怀疑陶然说的那种可能性——他要追你。

徐简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怔了一下。

“我在那附近有合作的律所，经常要过去。”

果然，是她想多了。

但是穿着球衣去律所，不也很奇怪吗？

“你看我干吗？”徐简墨觉察到季念念审视他的目光。

“你......穿这样去律所？”季念念问。

“有问题吗？”徐简墨下意识地垂眸看自己的球衣。

此刻，他只想锤爆宋远的狗头。

“没，挺特别的。”季念念上下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说。

徐简墨冷着脸，把心里所有怒火都迁向宋远这个不靠谱的。

这甲方挺绅士的，又一次把她送回了寝室。

隔天上午季念念很早就下课，她准备先去食堂打饭，虽然徐简墨说那是工作餐，但她心里清楚，她是个还人情的乙方，这样白吃人家的，她心里过意不去。

去食堂的路上，她看时间还早，便掉头去了趟洗手间。

“你确定她进了洗手间？”女孩小声确认道。

“确定，她今天只有两节课，下了课我一路跟着她，亲眼看她走进去的。”另外一个女孩声音放得更轻。

“走，进去。”带头的女孩领着三个人进了女生洗手间，而另外给情报的那个女孩怕被认出来，说完之后就走了。

她们把厕所挨个清了个遍，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准备动手。

带头的女孩使了眼色，那三人分工有序地开始干活，一个负责堵住厕所门，另外两个提了满满一桶水，四人无声地默念着：“3、2、1......”

一桶冷水倾泻而下，将季念念从头到尾淋了个遍。

随后，她们拉开门，看着季念念浑身湿透得像落汤鸡一样，四人捧腹大笑。

季念念面如死灰，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上的水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滴，她的身体像僵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只有手指在拼命的颤抖。

这桶水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那些埋在她心灵深处的阴影，上一次是桶颜料水，她用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克服了那要命的气喘，重新拿起画笔。

那颜料的气味，触感，还有那些人的冷笑嘲讽，重新刺激着她的神经。

那一幕到如今还触目惊心。

......

门外，她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得意洋洋的欣赏着她们的恶作剧。

“不好意思同学，跟你开了个小玩笑，哎哟，你看你衣服都湿了，快，你们几个过去帮她换身衣服。”女孩噙着轻蔑的笑走进去，抬脚就往她膝盖狠狠一踢。

季念念双脚发软，经受不住这一踢，整个人往后倾，直直撞上了墙角。

其中两个女孩见状，冲上去直接将季念念钳制住，另外一个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季念念费力的挣扎着，但力量过于悬殊，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倔强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站在身前的女孩。

此时她正拿着手机怼着季念念的脸，得意洋洋地说：“就凭你这个臭婊子，还敢勾搭男人？”

她嗤笑一声，可看见季念念这张娇嫩姣好的脸，心中那份愤怒跟嫉妒又燃了起来。

她咬紧了下唇，扬手就给了季念念一巴掌，怒斥道：“你做梦！”

她拿着刚拍的视频在季念念眼前播放了一遍，然后点开一个群来：“等我把这个视频发出去，我看哪个男人愿意要你。”

季念念攥紧了拳，眼睛瞪得发红。

见女孩要将视频发出去，她张嘴狠狠地咬了肩上那只手，那人疼得缩回了手，季念念趁机挣脱而出，起身就冲着拿视频的女孩撞去，两人双双倒地。

那女孩恼羞成怒，爬起来就想挥拳朝季念念脸上打去。

谁知季念念眼疾手快，将她的手腕死死地扼制住，胸腔所有的愤怒汇集到一处，像是要把她的手掐断。

女孩疼得五官狰狞，怒声喊：“你这个臭婊子，赶紧给我撒手。”

季念念目光凛凛，反而加重了力道，拽得更紧。

“你们三个是死人吗？搞她啊——”

她话音一落，余下三人骂骂咧咧地冲到季念念身后，扬手揪住她的头发用力扯，另外一人干脆锁住她的脖子往后勒。

即便她的身体被二人禁锢住，可那只手依然牢牢抓住对方，不肯松开。

女孩见状，加重了手腕的力道，把她的脖子勒得更紧，强行将她的身体拉扯到一处，想以此迫使她松手。

季念念被勒得喘不上气，发红的眼眶泛着泪，连嘴唇也渐渐抽搐了起来。

她艰难地抬起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泪眼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像只溺水的动物，越挣扎，沉溺得越快。

直到被水彻底淹没。

2020-2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