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色，蜡黄蜡黄的。”

听林萱这么一说，顾言吃了一惊，难道团子也看出来了吗？

但团子好像是真的饿了，根本没在意她们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低头扒饭。

顾言挑着眉，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林萱明白了，她这是不想让顾齐知道这些事。

但下一刻，顾齐好像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似的，放下筷子，嘟了嘟嘴“妈咪，肚肚不舒服，要去洗手间。”

“好，妈咪带你去。”

顾言伸手就要抱团子，但团子却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老师说了，自己的事自己做，齐齐长大了，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带着去洗手间呢！”

顾言噗嗤一声笑了，这小家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

与此同时，屏风后面的客人也跟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顾言伸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或许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刚刚这声笑，很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顾齐跳下椅子，摇摇摇晃地跑了出去。

林萱往后一仰，给了顾言一个眼神，问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唉，我没想到，父亲和公司的那些高管，竟然都跟夏琳串通了气，现在他们提出的解决办法是，让我辞职，同时嫁给萧楠，这样霍祁月就能出了心中的那口气，同时顾氏集团也能靠着萧家续命……”

隔着屏风，霍祁月将顾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都听了去，莫名其妙地心里有些可怜这个小女人。

顾言，你为什么不求我？

当顾言横下心，摆明了要硬撑到底，并且打算和萧家联姻来对抗他的时候，霍祁月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顾言一股脑的把刚刚在家的所有遭遇都倒了出来，听的林萱一阵火大。

“岂有此理！”

砰的一声，林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被子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嘘！林萱你干嘛！”

顾言一头黑线，这家伙现在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巴掌拍烂这张桌子。

“他们还是不是男人！危机时刻，竟然为难一个女人！”

林萱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但仍没忘问一句，“小言，那你怎么想的？”

“辞职？如果他们真的要我辞职，那就辞呗，反正我在与不在，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顾言摊开手，苦笑着说。

“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是萧楠，你真的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林萱追问着。

顾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顾言长吁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那天我已经打算好要嫁给他了，可是，霍祁月突然出现了，我的心思就彻底乱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

顾言又倒上满满的一杯酒，一仰头，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直冲大脑。

呛得她咳嗽了几下，“你知道，这几年，萧楠，萧家帮了我很多，我能感觉到萧楠对我的心意，可我现在很愧疚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愧疚，我甚至都害怕再见到他。”

当年是父亲逼着她嫁给萧楠，换取萧家的自己扶持，一开始顾言不乐意，萧楠更是一万个不乐意。

可自从霍祁月的母亲重病以后，顾言迫于无奈回到家中，萧楠看到顾言的第一眼，就深深沉沦下去了。

那些反对包办婚姻的慷慨言辞，都被他跑到脑后。

不得不承认，萧楠确实尽到了一个男朋友所有应尽的本分，但每次萧楠要提出进一步发展的时候，顾言总是借口推辞，甚至有时候，还违心的不得不哄骗他。

林萱拍了拍顾言的背，说道：“看来，你还是爱着霍祁月啊”

“没有！”

顾言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样子，对萧楠也不公平啊。”

“不要说了。”

顾言又吞下一杯酒，痛苦的晃着头，“不要说了，萱萱，我现在脑袋里装的事已经够多了，不仅要应付HL集团的恶意做空，还要防着夏琳背后捅刀子……”

“霍祁月有没有找过你？”

林萱试探着问道，她不信霍祁月真的会如此铁石心肠，依她看来，霍祁月这么做，除了报复，更有可能是为了让顾言服软。

“没有。”顾言想也不想就回答。

林萱轻轻一笑：“你撒谎，谈到霍祁月的事，你撒谎的演技总是很拙劣。”

顾言知道瞒不了萱萱，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那你为什么不跟霍祁月解释一下呢？或许，你跟他谈一下，他真的能见好就收呢。”

霍祁月听到林萱这么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可还没等他笑出来，顾言接下来的话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让我求他？不可能。”

顾言并不是执拗，也不是不愿意服软，她只是一直对霍祁月抱有愧疚之心，毕竟他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男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如果整垮顾氏集团，能让他心里的怨气消散，能让他彻底放下仇恨，他的生活，往后应该也会光明许多吧。

可顾言这句简短的拒绝，在霍祁月看来，确是挑衅的宣战……甚至，这代表着一种恩断义绝的态度。

“那你见到他，有跟他说齐齐的事吗？”

林萱大着胆子问道，顾言瞪了一眼林萱，观望一下周围，小声呵斥：“林萱！我警告你，你见到霍祁月，不许提齐齐的事！什么都不许说，你要是告诉他，我就跟你绝交！”

“好好好，不说不说！”

林萱吓得连连摆手。

齐齐？是刚刚叫她妈妈的那个小男孩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霍祁月不安的想着。

顾言心情很糟糕，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

林萱怎么劝也劝不了。

看着顾言痛苦的样子，林萱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地吼着“都是霍祁月那个王八蛋！”

话音刚落，屏风隔壁的突然乒乓乱响，好像是杯子摔碎了。

“萱萱，你小点动静，你都吓到别人了。”

顾言一手扶着脑袋，醉呼呼的说道。

2020-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