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中,席艾猛地抬起头,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双手撑着洗手池,望着镜子失神。
镜子里的女子肤白胜雪,明艳灵动,看着不过二十来岁。
虽然她脂粉未施,脸上还狼狈地滴着水,但那张脸庞青春逼人,无需任何修饰,便足以倾倒众生。
席艾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她,又不是她。
准确地说,这张脸属于十年前的她。
几秒钟前,她为了甩掉狗仔,不慎开车冲下桥,连人带车掉进湖里……
“咚咚咚!”
洗手间门口传来不耐烦的敲门声。
“小艾,你好了没有?快点出来,廖导和投资人还等着呢。”
是她以前的经纪人,刘姐。
席艾深深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她重生了。
听到“廖导”那个称呼时,她已然想起这段遭遇。
她心中升起一阵寒意,缓缓关上水龙头,拍去脸上的水珠,扯了张面纸装作刚清理完。
刘姐听到水声停了,径自拉门进来。
“去个洗手间,怎么去了那么久?廖导都等烦了,你还想不想上他的戏?”
说着,刘姐抬手把她肩上的吊带往下拉了拉。
她的肌肤白皙如瓷,肩头圆润光洁,配上樱桃红的细吊带,又清纯又妩媚,连刘姐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席艾扶着大理石洗手台,柔柔弱弱地蹙起眉,“刘姐,我好像喝醉了。”
今天,经纪人将她叫到酒店见导演。
他们一杯接一杯地灌她,喝到后来她直反胃,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虽然她现在脚步踉跄,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她故意装醉,不想回那个包间。
刘姐将她搀出来,假惺惺地说道:“既然那么难受,那就去房间里躺一会儿。”
说着,她掏出张房卡,塞到席艾手里。
“2202,”刘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洗个澡,好好躺着。”
席艾温顺地点点头,被刘姐送进电梯,当着她的面按下楼层号。
电梯门关闭前,席艾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贪婪的神情。
她记得,刘姐给她的是廖导的房卡。
前世,她刚洗澡出来,便看到一脸邪笑的中年男人朝她扑来。
她失声尖叫,几乎连滚带爬逃出房间。
等在外面的是无数媒体记者。
他们恰好撞见她这个十八线女明星裹着浴袍跌出高级套房。
她跌地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在闪光灯的包围中,廖导出现在房间门口。
他当着一众记者的面,指着她的鼻子怒斥道:“现在的女明星不思进取,毫无底线,整天就想搞这些肮脏的小勾当。”
“只要我当导演一天,你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小明星,就永远别想上我廖某人的戏!”
说完,他挺直腰板,一脸正气,让记者们拍个够。
现在重来一回,席艾绝不会重蹈覆辙。
电梯停在22楼。
席艾刚下电梯,刘姐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喂,小艾,你找到房间了吗?”电话里的声音过于急切,刘姐自己也听出来了,忙解释道,“我怕你喝醉了,看不清门牌号。”
席艾乖巧地应着,迷迷糊糊走到门口,用房卡刷开门。
“滴!”
刘姐听到这个声音,明显放下心来。
“好好好,你满身酒味的,赶紧洗个澡,别乱走,等饭局散了我上来接你。”
席艾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地说好。
电话那头满意地挂断了。
她放下手机,娇憨迷糊的醉态像面具般被瞬间揭下。
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冷笑。
她没有进门,直接将手机一关,房卡一扔,转身便往回走。
电梯刚下去了。
席艾焦急地等了片刻,不敢再耽误时间。
走消防通道。
她踩着高跟鞋,歪歪斜斜地跑到走廊尽头。
楼道大门紧紧掩着。
席艾伸手推开一条缝,刚要进去,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陆总进酒店了,咱们去门口守着,没准能拍到大新闻。”
“天娱集团的继承人向来行踪成谜。我说,陆总真的在这家酒店?”
“哎,我们主编说了,今晚让我哪里都不要去,给他好好在22楼守着。”
……
来的是一群记者。
席艾猛地缩回身子,忙转身离开。
要是在楼道里被记者发现,他们肯定会借机大做文章。
走廊上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席艾无奈,又跑到电梯前,只见电梯在1楼停下,楼层数很快上升。
糟糕!这个时间,廖导应该在电梯上。
后面那群记者随时可能涌进来。
席艾正想找别的出路,突然瞥见2203的房门没关严。
她立刻推门而入,“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这不小的声响,引得屋内的男人投来不满的视线。
席艾对上了那人的双眼。
那是一双深邃黝黑的凤眸,眼角微微挑起,风流自成,但眸底冰冷,毫无温度。
他皱起眉头,询问地盯着她。
那张脸庞俊逸硬朗,棱角分明,五官无可挑剔。
只是,他左侧眉梢有一条淡淡的疤,眉尾与眉峰隐约断开。
她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这时候,男人放下手中的香槟杯,往后靠在沙发上,气场冷硬而强大。
薄唇一掀,他冷冷地说道:“出去。”
席艾警惕地看着他,缓缓往后退,后背已抵上门板。
“滴!”
她听到隔壁的房门开了。
一定是廖导。
廖导要是发现她不在房间里,肯定会马上出来找她。
这个时候,她要是离开2203,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去。
席艾攥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
“抱歉,我只是想借你的房间暂时避一避,很快就会离开。”
酒劲还没过,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视线尽头微微摇晃,天旋地转。
但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勉力维持着清醒的神态。
男人冷笑一声,站起身,身上穿着白色浴袍。
“又是这种伎俩。”他似乎见惯不怪,轻嗤道,“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落地窗外洒进泼天的阳光。
他站在逆光中,修长劲瘦的躯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如同希腊神庙里的雕像般完美。
席艾已无路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步步逼近。
他随手拎起件衬衫,扔到席艾手中,然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脱了,换上。”
席艾愣了愣。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沉声命令道:“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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