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会出发离开京都。”潇怀低头闻了闻她发间的清香。

暮丑仰头：“嗯？”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至少三个月。”潇怀说着闭上眼睛抱得她更紧。

“嗯，知道了。”暮丑也温顺的靠在他怀里，现在她有了众山之神的线索，穿越回去的机会也大了很多，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潇怀送她回府后又进了宫，像当初牵着马送她回来那晚，她知道他又要开始忙碌起来。

高必正愁该怎么解释，门外响起潇怀的声音：“陛下，臣潇怀求见。”

“快，快请公子进殿。”高必从没有还有这样一天待见潇怀。

福安赶紧请了潇怀入殿。

“臣参见陛下。”潇怀跪拜道。

高必上前扶他：“公子快请起。”

语毕两人都看向平君，最后遛弯到御花园说话。

皇帝身上穿着玄色龙纹服饰，一件首饰也没戴，更衬得人单薄，负手走着抬头幽幽一望，轻声道：“她不肯留在宫里。”

“平君的性子从小就固执。”潇怀跟着他身后坐下，倾前道，“她唯一服您的管教，除了您这天下怕没人能约束她了”

高必无奈哼了一声：“不好说，看着她对我敌意大得很。”

“您当初设计让她远离京城，做的确实过了些，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去北疆。”

高必长叹一声，形容憔悴，声音戚戚：“三季山的事，公子可还记得？”

潇怀抬眼看他一眼，点头：“记得。”

“那时你不愿登基，一心想推我上位。”高必说着转头，和潇怀对望一眼。

“直到我带兵入三季山，与山神换了血，为了活命我必须得大巫师守护，必须得是皇帝，承蒙公子器重，一心辅佐。”

他顿了一顿，方徐徐阐述：“从三季山出来平君与我会合，似乎被人察觉，我生怕她被我连累所以想方设法送走，可如今三季山又有异动，我只有把她放在京城里，乃至皇宫里。”

潇怀：“看你们这样，我有时会觉得她没遇见你可能更好。”

“……她也这样想的吧。”

高必垂眼看着有些落寞，再度掀起眼皮却平静威严。

潇怀知道从现在起已经不是闲聊的时候的了：“看你奏折说，明日就要发兵锦州？”

“是，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和谈，要么……”潇怀咬牙，齿间挤出两个森冷的字，“尽斩。”

忽的一阵疾风吹过，凄厉呼啸，刮的竹林哗哗作响。

战争总是残忍血腥的，如果可以不想杀人。

高必忽然站起来，遥望北方，眼中有狠绝也有怜悯：“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潇怀也起身：“平君……一定不能让她出宫，请陛下一定帮臣照看好她。”

高必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她的事我自会操心。”

潇怀有些无奈：“臣这就告辞。”

翌日，潇怀出征锦州，易晓楼，子复随行，启正留守京都。

暮丑站在写有潇府二字的匾额下，看着车马行过扬起的灰尘，阴差阳错的天意，让她睁眼醒来先是落入虎口，而又落在他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心口隐隐作痛，涌起一种他们从此再不会见面的感觉。

“姑娘，您舍不得啦？”小舒笑着打趣，“只有三个月而已嘛，别太难过。”

暮丑回神，弹了她额头一下：“越来越贫嘴了。”

“姑娘~”小舒捂着额头轻唤了一声，“我可没说错，您不知方才您那眼神啊有多深情，怕是公子在同您温存几句你就要跟着去了。”

暮丑不想和她胡闹了，叹了口气：“你懂什么啊？你不懂的。”

说完便焉嗒嗒的往回走。

“暮姑娘！”

“嗯？”暮丑听着那声音熟悉，回头果然看见余战远远朝她招手，“暮姑娘可得空闲？找你说说话。”

不知为什么，暮丑总不敢和余战走得太近，他给人感觉亦正亦邪，反正不好掌握就是了。

“有事，我和朋友已经有约了。”

余战却笑起来，揶揄道：“那个半吊子术士？”

“你查我？”暮丑皱眉，这儿的人都怎么回事啊，动不动就调查你的行踪，你的交际圈。

“很奇怪吗？我对你有疑自然要查。”余战再次招手，“过来。”

暮丑咬牙朝他走去，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真把余战惹着了，才是最不划算。

“带你去个地方。”余战在前引路，“还没问过你呢，你修的什么巫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暮丑幽幽看他一眼。

“你到底再防备我什么？”余战无奈，“就算你说是邪修我能接受。”

暮丑闻言警惕的看着他，不禁皱紧眉头。

事实上，面对余战她一直感到紧张，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就隐藏在吧明亮干净的眼眸之下。

余战沉吟片刻：“我修斯辰，后天的。”

“你是后天大巫师？”暮丑忍不住惊呼。

他们这行，后天的永远比不过先天的，更别说后天发展成大巫师的，简直不可思议，不知用了多少资源才能培育出这一个斯辰。

“你看，暮姑娘，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

暮丑蹙眉，喃喃着觉得后天大巫师这个设定越发熟悉：“问你件事啊，你修的巫术是不是灵慧……加预思？”

她转头看余战，神色迫切。

余战好笑的看她：“同时修炼两门功法？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暮丑不信：“你确定？”

余战凝神想了一会，摇头道：“真没有，巫史上也从来没有同时修炼两门功法的巫师，你太看得起我。”

暮丑抿唇思考了一会，觉得也对，在现代巫史上也只出现过一位能同时修炼两门功法的巫师，还唯一和余战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后天大巫师。

“可能我记忆混乱了吧，确实不太可能。”

两人说着居然到了一处妓院门口，她抬头望去，居然是妙音楼。

妙音楼，她穿越过来的地方。

余战带她来这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妓院啊小弟弟，你确定要带我来这儿？”暮丑有些心虚，转身想走。

2020-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