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余战等不到人也不着急，悠闲自得的神态像是本家主人。

暮丑远远看着暗自啧了一声，都怪她在船上说错话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想必他找你是有要紧的事，我就不打扰了，你去吧。“潇怀朝余战那处抬了抬下巴。

“那我过去啦。“暮丑对他的体谅真是太受用了，又想起方才的温存。

余战自上而下的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层层递变。

暮丑被他看得紧张，瘪了瘪嘴：“余先生，找我有事？“

“嗯呐。“余战点头，起身邀她：“暮姑娘，借一步说话？”

暮丑不好让自己表现的太心虚，跟了上去。

“之前听你提到什么众山之神，极北边界？”余战一面说一面观察她的神色，“听什么朋友说的？能否带我见见他。“

暮丑咬了咬牙，朋友？她穿越来这边除了潇府的人就只认识张树那个半吊子神棍，真让他们见了面不就暴露了吗？一时间话都不想说了。

“我那朋友走得早，怕是尸骨都烂了。”

余战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彻底噤声了。

两人就这样沿着牡丹园走走停停，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暮丑觉得气氛压抑得她浑身难受时余战那似乎透着阴森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是巫师，我说的对吧。”

暮丑心头一凛，这件事她已是极力隐藏，除了潇怀没和任何人提过，难道就以为她说的那几句话就暴露了？

事到如今还躲躲藏藏似乎已没了意义，暮丑问余战：“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觉得你挺怕我。”

暮丑握了握拳，她要不是功力只剩这两成才不怕他。

“先生是大巫师，我自然敬重。”

“……”

几秒钟的沉默，余战嗤笑一声：“就当你是敬重，说吧，什么来头？”

暮丑反问：“你所谓的来头是指什么？”

余战言简意赅：“谁在背后指使你？来潇府什么目的？”

“问题不少，你最想知道哪件事？”

暮丑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但除了说废话她还能说什么，他问的那些问题她是一件都答不上。

随着两人之间的大气压越来越低，余战本就不算亲和的面孔越发肃杀，颇有种想揍她的架势。

余战面无表情地提示：“来潇府有何目的？”

目的？暮丑有片刻出神，潇怀知道她是巫师，但关于真实身份的部分，不知道他心里做什么想法，会不会也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问你话呢！”余战沉声问道，显然有些不耐烦。

暮丑实话实说：“是公子救我回府，不是我硬要来的，所以不存在谁在背后指使，这回答先生满意吗？”

余战冷笑一声：“世上还有这样巧的事？”

暮丑叹口气：“先生对我未免太苛刻，怎么？按您这逻辑我好说歹说都是恶人，是有意接近公子？”

余战与她一般高，稚嫩的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出孩子该有的神情：“算了，本就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你，公子行事缜密，对你身世若有疑虑自然察觉，还轮不上我说道。”

听他这样说，暮丑更弄不清他要干嘛：“难不成先生今日寻我说话就是为了敲打我？”

余战无奈摇头：“顺口一说罢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巫师。”

“……”暮丑在心里已经扇了自己几巴掌，真够蠢的。

“言归正传，你说的什么众山之神，是不是指山神？还有极北边界，是不是指昆仑？”余战神色肃然。

“……这么说也对。“暮丑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但他们说的昆仑根本就不是山脉，而是山源，“不算准确，众山之神可和地方小山神不能相比较，那是真正不出世的大人物。“

“从前也接触过几位地方山神水神，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富农，竟不知他们还有首领。“余战欣赏的眼神看向暮丑，“暮姑娘见多识广。“

“您客气。”暮丑被他夸得难受。

“既然说起山神，你也同我吐个实话，那日当着陛下的面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她说着从怀中取出几只灵草递过去：“先生瞧瞧，可察觉出问题？”

余战对暮丑突然转变话题有些意外：“这是什么？”

“您先用巫术探探，我再同您说。”

余战只好用巫术内探，不久皱起眉来：“摄魂术？这玩意儿你哪里搞来的？”

“先生知道三季山吗？这草啊偏山都是，外头还传它是灵丹妙药，说什么吃了能包治百病，这不害人嘛。”

暮丑说出自己的疑惑：“最关键的，摄魂术本身局限性就挺大，阵法还遍布整个三季山，这世上有人能做到吗？”

“没可能。”余战不解思索道。

“这样吧，这几珠杂草我拿回去给师傅瞧瞧，他老人家的话一定会发现什么。”

“好。”暮丑点头，思忖道：“陛下的粉色血迹，灵草，三季山，还有摄魂术，先生觉得这其中有联系吗？”

余战将草揣回兜里，沉吟道：“粉色血迹是因为喝了山神的血，灵草来自三季山，摄魂术来自三季山，都和山有着莫大关系啊。”

“这就对了，三季山绝对有问题。”暮丑打了个响指。

她昨天看到阿曼恢复黑发只是觉得奇怪，也没多想，直到看到皇帝吐血才想明白，返祖，普天之下只有山神会这门功法。

就是先让病人短时间恢复健康，其意义呢是为了让将死之人能在闭眼前有片刻清明以便交代后事，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却相当实用。

联想到这些可能是众山之神所为她才会那么激动，论天下智者，众山之神算一个，届时就能打听穿越回去的办法了。

下下策才是进宫当着大巫师的面盗取六合盘，到时候打也打不过别再丢了小命。

“这事跟你关系很大吗？你是不是过分关注了？”余战深看她一眼。

韩东愣住：“众山之神一直都是传闻中的人物，我是巫师，对他多些关注哪里奇怪了？”

当着余战的面，暮丑不敢表现的太激动，他眼神太毒，怕被看穿心思。

“你那么多秘密，不憋得慌吗？”余战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别怕，我不急着拆穿你，我总还想着从你身上找点乐子呢。”

“……”

2020-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