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想什么？”她被潇怀这一笑弄得尴尬极了，面红耳赤，“已让我等什么？”

“我是想问，刚才在东厢房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潇怀神色认真的看她，“你一点都不吃醋？”

“公……公子？”暮丑一愣，吃醋？她为什么吃醋，她只是心里郁闷，至于郁闷什么她自己也理不清楚。

潇怀却忽然笑了笑，上前一步将人揽进怀中：“你果然吃醋了。”

暮丑的脑袋埋在他怀里，清楚的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起伏震动，还有两人的心跳，乱七八糟的一阵响，她一时分不清是谁的跳的这么快。

良久才抵在胸前，挣扎着退后一步。

潇怀怀中一空，怔了一怔弯腰去看她脸色，下意识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轻薄，人清清白白一姑娘哪受的了，定是生气了。

“我，我先走了！”暮丑提高音量，用来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赶紧逃离现场。

她就这样一身湿哒哒跑了，撞了迎面走来的小桃红也没停留，更是加快了脚步。

小桃红一脸懵的回了房间却见他家公子脸涨的通红，像座雕塑一样站那儿看着地上的衣衫。

小桃红没见过他这样，有些畏缩：“公子？”

“你说我是不是太轻浮？”潇怀幽幽看向小桃红。

小桃红见他这样问更是心惊肉跳，公子这是怎么了？和暮姑娘拌嘴了？嫌他太轻浮？

“怎么会呢，公子温文持重，儒雅守礼，绝非轻浮之人。”她如是道。

潇怀听了面色却更加阴郁：“你说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我，我哪是什么持重守礼的人？”

天刚蒙蒙亮，潇怀静坐在秋千上看老树吐露春意，树上几只黄雀鸣声脆脆，不怕生的落在他肩上，抖抖翅膀又忽然飞走，和着院门外的炊烟袅袅，相映成趣。

小舒却是无心赏景，往屋里望了又望，最后还是小跑到潇怀跟前：“公子还是走吧，姑娘说什么也不肯见您。”

“无妨，我再坐坐。”潇怀扬唇笑道，似乎并不在意暮丑是这个态度。

暮丑透过透光的屏风往外看，见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秋千上。

“你没跟他说我不想见他？”

小舒赶忙否认：“这话我可真正是原话说的，是公子不肯走，说是还要坐坐……”

暮丑还是觉得两人这样见面太尴尬了：“爱坐坐，说管他，坐得不想坐了自然就走了。”

话是这样讲不错，可潇怀不想坐了就靠着树看书，整整一上午，没离开过脚下方寸之地。

到了饭点她犹犹豫豫的装了饭菜到食盒里，不情不愿的递给小舒：“给他的，你让她吃完快走。”

小舒为难：“不叫进来一起吃吗？”

“不叫，他要是有意见你就让他回去自己院里吃饭。”暮丑说着自顾自的吃起来。

那头潇怀看着食盒却笑起来，示意小舒将饭菜摆在树下的石桌，他也不嫌外头的风把菜都吹冷了，有条不紊的吃饭。

饭后他又开始看书，一看一下午，直至天色渐晚，夜半月明。

潇怀抬着书在月光下照了照，确定实在看不了才垂下手往屋里看去，卧室门前两张虚弱的灯笼高悬，屋里倒是光明的很，印在那屏风上的是暮丑哈欠连天的身影。

还不走？是打算在秋千上过夜吗？她想着透过屏风往外看去，却是除了白纱上自己的影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叹口气，整整衣装往潇怀走去：“你究竟要干嘛？总得有个理由让你这样做吧。”

潇怀拍拍秋千的空座：“是有理由。”

她坐在他身旁，龇牙咧嘴的酸：“你纳你的妾，跟我们关系，别问我意见！”

“不是这个。”潇怀失笑，玩味的看她，忽又诚恳道，“其实如果你有意见，我会很高兴。”

暮丑皱眉，想起他昨天对那些女人的态度：“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只对你这样。”潇怀赶紧澄清，“我要有那本事也不会担心你生我气，一夜都睡不踏实了。”

“唬谁呢……”

暮丑这样说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你是不是喜欢我？”

潇怀一愣，笑着点头：“大约比喜欢多一点，丑丑呢，可曾喜欢我？”

暮丑没料到他会反问，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你站住！”

她喊住白云，眼睛红的不像话，上前几步隔着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白云，你可曾喜欢我？”

白云微怔，不敢看她，嘴角一动却还是将她推开：“少看点言情小说，我养你到大，按辈分我是养育你长大的父母，按情分我是你传道受业的老师。”

“你会不会说话！你是我哪门子的父母？我亲生父母都还健在！你又是我哪门子老师？你见过谁家老师的扒学生衣服！”她怒道。

白云神色一敛，背过身去：“你先穿好衣服。”

她低头瞧着身上一片青紫良久才抬头：“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你依旧不肯要我？是不是？”

白云脑中嗡嗡作响，咬牙道：“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那晚她赤着身子木讷的坐了一夜，任由穿堂风扫过地上零零碎碎的衣衫，也在那天知道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她给自己施摄魂术，想抹去有关白云的所有信息，可阴差阳错来到这个地方，遇见潇怀，他看她的眼神那般认真，像是在她心头点了把火，死灰复燃。

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可她从来都分得清，潇怀不是白云。

可人心这么容易变吗？她疯魔般追逐着白云的脚步二十几年，说放下就放下？还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

“丑丑？”潇怀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的视线总算对焦才担忧道，“你在发呆。”

暮丑回神般眨眨眼，勉强勾起嘴角：“想起些往事。”

潇怀看她神色恍惚，她说往事，可那些往事到底是什么呢？他认真陪她演失忆的戏码，演的自己都信了，可她为什么不认真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丑丑，你可曾喜欢我？”

2020-2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