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石淳如道。

“是你……是你给我下的毒？”伽云离越问声音越小。

“是，”石淳如摩挲着手中的水杯，“楚宫中的大夫诊断，大王有胃寒的毛病，必须每晚食粥，否则会疼痛难以入睡。”

“那粥里面有毒？！”

“是，从你第一天喝就有了，不过量极小，日积月累毒性才会显现。”

伽云离双手垂落，样子有些失魂落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下毒？”

“楚国的天子不该是那般昏庸的，”石淳如放下水杯，“若是把国家交给一个荒淫无度的人管理，还不如推倒他，把权利交给有能力的人。”

“所以，你要毒死的是解弘嘉，不是伽云离对不对？”

石淳如没想到伽云离会这样问，她看向他，烛光下，眼前这个男子的眼中仿佛有万点星光，让她深陷其中。

“对。”

“若是施伯父没有逼你，你会救我吗？”

石淳如低下头，回想起南宫横羽来找她的那日，发簪上的花瓣就是湿蓓草的解药，那天若不是因为南宫横羽，可能伽云离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吧。

“会。”

“那你为什么没有救我？”

“因为我想救你那日，南宫横羽正好来找我，而我和游德必须离开宫中才能生存。”石淳如低头道。

服侍石淳如的阿郐是伽云离的人，否则伽云离不可能那么快知道南宫横羽拿走了自己的虎符。

那日吃饭时她故意掉出瓷瓶，让阿郐知道自己有解药，便有了在大殿上的事情。

“你若是想出宫可以跟我说，我也不会伤害你，我不是你的敌人。”

石淳如心中一阵苦笑，以前是解弘嘉依附于她生存，如今成了她依附于伽云离生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你是齐国人，你我之间不该有太多纠缠。”

“不该有太多纠缠如今也纠缠在一起了，就像你说的，南楚应该交给更有有能力的人相关，我未尝不是那个人。”

石淳如低头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平民，只想好好活下去。”

伽云离站起来，有些激动：“你不是平民，你是我伽云离的夫人，是我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光明正大娶回来的，不是与你无关的人。”

“我嫁的是解弘嘉，不是伽云离。”石淳如语气冰冷。

“我是解弘嘉，也是伽云离，身份可以变，人却没有变，你不要告诉我，你从边境回来，从城楼上救下解弘嘉，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我们之间并无感情，现在讨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感情，”伽云离走到石淳如身边，“我对你的这不叫感情吗？”

面对伽云离突如其来的告白，石淳如忽然有些慌乱，只得别过头去不看他：“我累了，你回去吧。”

石淳如起身向床边走去，伽云离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门外的浙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伽云推开门走出来，他便亦步亦趋跟在伽云离身后。”

院外的桃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桃花林的石子路边早已点亮了一盏一盏红灯。

伽云离边走边扯下路边的桃花：“没感情，没感情，天天那么恨我，哪里能有感情。”

伽云离边扯花瓣边吐槽，浙祥在一旁偷笑：“这还不是您自己作的。”

伽云离抬手做出要打浙祥的动作，浙祥连忙躲到树后，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没感情就想办法培养感情，公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伽云离用手指了指浙祥：“算你还有点脑子。”

伽云离转身向前走，浙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太师让你劝他们两个人分开，你倒好，把两个人撮合到一起了。”

伽云离在前面走，听不清浙祥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于是捡起一颗石子丢到浙祥旁边的树上：“走了，明天还有事要忙呢。”

浙祥连忙跟上伽云离：“公子，什么事情呀。”

伽云离挑眉，神秘一笑：“当然是培养感情了。”

2020-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