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房内，一片寂静。

姬染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秀气的眉毛因为身体的疼痛，一直紧皱着，不曾松开。醉生阁那些人的嘲笑声萦绕在姬染耳边，像魔咒般，无法消散，一丝悲凉涌上姬染心头。

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真的好不甘心啊。

姬染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着，不甘心啊，不甘心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平时一直叽叽喳喳的子烨，这时也表情严肃，明显有心事。。

“把这药接过去，小丫头醒了没。”

“师父，我醒了，这毒不简单是吗？”姬染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刚一动，剧烈疼痛又袭来，只好重新躺下。

“你别乱动，这毒能解，之前是我大意了，我老头子对不起你。来，把这药喝了，养养你的心脉，过两天给你解毒，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将要递给了子烨，出门了。

子烨回过神来，给姬染加了个枕头，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姬染，突然又顿着没有反应了。“师兄？”姬染开口提醒道。

“嗯？抱歉，刚想着事儿呢，把这最后一口喝了，你睡一觉吧，明天应该没这么痛了。有事叫我，我今晚歇在隔壁。”子烨紧绷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替姬染拿出枕头，关了灯，离开了。

姬染感觉到子烨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子烨平时看着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神，刚才隐含着一丝恨意。

药效渐渐起效，姬染陷入了沉睡。

此时，子烨房中。

“师父，师妹中的毒可否是当年我全家被狗皇帝灭门的那种？”

子烨一拳捶在墙上，面色痛苦不堪。

“是的，当年那场战争，陈将军拼了性命，俘虏了北齐首领，打了胜仗，却没想到，周帝为了保守秘密，灭了你们陈家满门。”

道长说完，长叹一口气，背着手，看着窗外高挂夜空中的弯月。

“当年他想寻求我的帮助，我虽不想掺和朝中事，也劝过他，可他没听啊，如今西梁频频来犯，经过你们陈家一事，东周大多武将都寒了心，只靠着四皇子周容与和林家苦苦支撑，北齐表面上乖顺，也用不了多久，他这皇帝就当不安稳了。”

“当年，我亲眼看着狗皇帝派人深夜闯进陈府，将我们一家上下二百五十三口人杀个干净，如果不是母亲有所警觉，赶在那之前将我送出府，我们陈家的血海深仇就无人可报了。”

道长走过来拍了拍子烨的肩膀，看着红着眼的子烨，心里又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这一辈子厌烦了世俗丑恶，本想逃到青云山，什么都不管，看着这两个孩子又实在不狠心。

罢了，他转身说道，“子烨，我养了你十三年，你应该明白，冲动行事，必将一事无成百不堪，蓄积力量，等待时机，寻找帮手，才能一招毙命。我本不想管的，但你们……到时候我自会相助。”

子烨起身跪拜在道长身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傅的养育之恩，这辈子无以为报，但我陈子烨日后定会做一个正义之士，匡扶天下，请您放心。”

2019-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