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钱德的坚持下，曹家不得不同意了赶往祠堂，李氏一路上鬼哭狼嚎的，惊动了不少村民。

大家伙一个两个的，都像起先跟着看热闹的几个妇人，打听是咋回事，知道是要开祠堂之后，就都跟在钱德一行人身后，想看个热闹。

村民们越聚越多，等到了祠堂门口时，已经是浩浩荡荡，有二三十人的队伍了。

祠堂里东山村历代村长的牌位下，此刻正坐着两位老汉，虽然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是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长衫，手里拿着旱烟杆的老汉，磕了磕烟草，对着李氏说道“事儿我都听守福说了，李氏，你坏了咱村的不慈这条规矩，你认还是不认？”

还不待李氏说话，马氏倒生怕她说出什么没脑子的话，腆着一张脸皮道：“三叔，我大嫂是后娘没错，但您不能就因为她管教了杏花，就说她不慈啊！”

虽然这李氏平时黑心肝，说话不过脑子，但是这时候，她还是明白顺坡下的，哭哭啼啼道：“对对对，招娣说的对，我就是管教了一下那丫头，咋就能说我不慈呢！还有没有天理了！孩子爹，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曹铁锤被李氏扯着衣角，跟着道：“三叔，五叔，你们看……就这么点小事，是杏花自个儿犯错了，冬菊管教她，那也是为了她好啊！”

被称作三叔的老汉，低头抽了口旱烟，也不接话，可见为人比较沉稳，他身边另一位老汉，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冲着曹大锤怒道：“放你娘个屁！”

方才守福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杏花丫头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这李氏马氏妯娌俩胡说八道就算了，曹大锤这个当亲爹的，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实在是太可恨了！

“老五！”坐在旁边的张老三，皱眉叫了他一声，示意他注意一下，这里是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门口还站着那么多个小辈，让人看了笑话去。

钱老五狠狠地拍了下椅子的把手，只恨东山村咋就出了，这几个不是人的东西！

对于曹家几个人的狡辩，王若善倒没有多在意，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管曹家人如何否认，那都是徒劳。

祠堂门外围着的，都是一群看热闹的妇女，叽叽喳喳的议论此事，其中几个，先前就跟着李氏，去刘家的妇人，争先恐后的说着李氏的恶行。

“刚才在刘家院里，你们是没看见啊，那狠劲，都要把杏花的耳朵揪掉了！”

“真的假的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狠心吧？”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骗你们不成？”

“没错，我也看见了，那又打又骂的，根本就没把杏花当人看啊！这曹家太不是人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把在刘家院里的事儿传的有八九分。

王若善冲着曹杏花点了点头，几人来到张老三跟钱老五的跟前，说道：“杏花，三爷爷五爷爷都在这，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别怕。”

曹杏花抬起头，看了看曹家的几人，每一个都是埋怨看着她，转过身来，在与刘参对视时，意中人的眼中带着期盼，冲她点了点头，让她感受到了很有力的后盾。

深吸了一口气，忽略了曹家人要吃了她的目光，张了张嘴道。

“三爷爷，五爷爷，从两岁开始，便跟着高阿婆生活，是她给了我一口饭吃，我在高阿婆家呆了整整七年，这七年，我爹不闻不问，直到我九岁时，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又将我接回了曹家。”

本以为她爹终于愿意看她一眼，哪曾想是她噩梦的开始，在曹家，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洗衣做饭，曹家所有的活都由她来做，却让她在高阿婆家吃饭。

高阿婆过世之后，她没地方吃饭了，李氏便看她不顺眼，对她非打即骂，要不是钱婶，每天偷偷给我塞她个馍馍吃，自个儿恐怕早就饿死了。

寒冬腊月，曹家不愿意给她添衣裳，手脚冻得冰凉，这些，她都习惯了，后来认识了参哥，她不怕说出来丢人，参哥愿意保护她，帮她洗衣服，打猪草。

她跟参哥在她爹面前定了终身，谁知道李氏竟然……竟然已经偷偷把她问了价钱！许给邻村的鳏夫可以卖十两银子！

不仅如此，李氏还威胁刘伯说参哥毁了她的清誉，要拿五两银子赔偿，不然就把他告上县衙！她苦苦哀求她，希望能成全她跟参哥。

李氏却将她毒打了一顿，要她乖乖听话，不然就把她卖给鳏夫，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参哥！

就在今个儿，二婶告诉，要给她跟参哥说亲，她知道根本不可能，李氏是逼着她，亲口说出参哥毁了自个儿清誉的话，将她又是一顿对打！

“李氏甚至要刘伯拿家里的院子当聘礼，才愿意说亲，不然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去，这辈子不让我跟参哥见面！”

曹杏花将被欺辱的这么多年说出来，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王若善赶紧将人给搂住，深吸了一口气，她怕自个儿人忍不住打人！

“三叔，五叔，你别听这小贱蹄子胡说，我可没干过那些事！”李氏一脸的讨好，狠狠的剐了一眼曹杏花。

“李氏，今个儿你是怎么撒泼的？怎么毒打杏花丫头的，当我们都瞎了不成？你嘴硬不承认就好使吗？”

钱德实在看不下去这婆娘，直接冲着李氏质问道。

“老钱大哥，你不能因为，跟这个丫头亲娘关系好！就老向着她啊！你可是村长，三叔五叔都在这了，你这么不公正，还当啥村长了！”

李氏眼珠子一转，脑瓜子又跟进水了似的，嘴里没个把门的。

“你这恶婆娘！胡说八道个屁！我打死你！”钱德被李氏气的肺都要炸了，脸色铁青，挥起手便要扇李氏巴掌。

“你打啊，你往这打啊！大家伙都看看啊，村长打人了！”李氏来了泼妇劲，把脸凑了过去，拉着钱德的手便要往自个儿脸上扇。

2019-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