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小玉和小翠前后脚回来了。

许长姝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多一个人回来，则意味着那药材离集齐更近一步。

只是小翠一进门便跪下了，连连磕着头谢罪。

“还请主母责罚，那方子里有一味五百年的青阳花，奴婢遍寻不着，最终只得了三棵两百年的。”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向了许长姝。

“就连京城里也没有么？”她不禁捂住了心口，险些软在了当场。

小翠死命磕着头，连连求她责罚。

许长姝哪还能真的因为这事去责罚她。

柳萧然中的毒，本就是无解。

若非那个“西统仙人”出手指点，他早就没有一线生机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柳萧然又醒了一次，许长姝慌忙将煨好的米粥端了过去。

她舀了浅浅的一勺，喂到了他的嘴边：“相公，我用石磨将白米碾成了粉，然后才熬了薄薄的粥，你多少喝一些吧。”

原来午饭的时候，柳萧然已经连稠稠的米粥都咽不下去了。

晚饭的粥，因为是米粉熬成的，又极其稀薄，他倒是略微咽了几口下去。

随后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怎样都不肯再吃了。

许长姝实在无法，只能再给他添了一次参汤，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这一夜，她坐在柳萧然的床头始终未眠。

想和柳萧然说说话，却又怕打扰了他的休息，最终只留了一盏如豆的油灯，在那微弱的光亮里看着他的脸。

期间小玉进来过一次，本想将她替下来的，她却始终不肯。

许长姝虽然嘴上没说，脸上也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心里却早已有了准备。

眼看着柳萧然一刻难看过一刻的面色，她哪还不清楚，倘若那药喝不进肚子里去，他咽气也就这两日的功夫了。

她自然不肯离了柳萧然的身边，只想始终陪伴着。

第三日的上午，许义回来了，方子里同样有一味八百年的药没有找到，最终只用三百年的来替代。

许长姝按下心头将要把人吞噬的绝望，硬是不让自己的脸上显出难过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意，随后端着参汤进屋。

柳萧然的脸色，白的越发令人心惊，看起来似乎失去了生气一般。

许长姝轻手轻脚地靠近，好不容易才试探出他还有着一息近似于无的呼吸，这才将吊着的心重新放了回去。

“相公，再喝一碗参汤吧。”她伸手，轻轻地落在柳萧然的额头上。

他的体温正在缓慢地流逝，原先微微温热的肌肤，正逐渐凉下来。

柳萧然并没有像她意想中的那样睁开眼睛。

许长姝强忍着泪意，再次轻轻地喊了一声：“相公，醒了吗？”

柳萧然的眼珠子终于微微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许长姝喜出望外地舀了一勺参汤，微微吹凉了喂进去。

他的喉头微动，参汤却从嘴角淌了出来。

“相公！”紧急之下，许长姝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她慌忙拿出帕子来擦拭着，抖着手重新喂了一勺。

他却……

2019-1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