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外衫。”

柳如烟听到萧怀瑾这般说，连忙双手紧紧抓着衣襟，警惕又眯起眼眸的向后躲着，眼底弥漫出来的情绪让人尴尬非常。

“难不成，师父传授给我的武功还要靠男女双修才能研习？”柳如烟顿了顿，脸上倒是有着几分正经的问。

萧怀瑾一口气差点儿憋在心口，闷哼两声，白皙脸庞也染上丝丝绯红，轻咳两声，找到角度转过身去，说，“你半路习武，即便是扎马步也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尽快强健起来，需要配合着调息才能够事半功倍。”

“脱掉外衫，我教你如何运气调息，吐纳之法。”

柳如烟歪头仔细思索片刻，倒是算有几分道理。萧怀瑾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吞吞口水，抿着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去多久，僵硬的脊背忽然被一根手指戳了戳，猛地回头却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柳如烟穿着单薄的内衫，透白的麻布能够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红肚兜，更增添几分香艳之味。她双膝跪在软塌上，鼻尖都能够撞到萧怀瑾胸膛似的，抬起头微微张开的唇瓣让萧怀瑾忍不住眼眸深处翻出几末难以扑灭的火苗。

“你知不知道羞？穿上……”萧怀瑾抓起旁边的外罩，盖在柳如烟头顶。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脾气？阴晴不定！脱掉也是他，穿着也是他？柳如烟忍不住咬着牙，背对着萧怀瑾挥了挥粉拳，披着说道，“羞什么？你与我又不是初见，唐突冒犯的举动又不是做了一两件，若是知道羞，我怕是要三尺白绫自尽了，哪里还有颜面活到现在？”

“我……”萧怀瑾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屋外，青黛和云旗收拾着碗筷，想要偷偷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你没有发现，姑娘最近有些不一样了么？”青黛压低声音嘀嘀咕咕的说道，云旗原本就有些木讷，摇摇头，随即又点头，说：“姑娘长高不少，或许是这几日习武的缘故。”

“我是说，姑娘不像是以前那般……”

青黛犹豫着，该说不谙世事么？从前，柳如烟在韵苑内，满心都是想着该如何讨好柳宓，时不时便亲手做些糕点送去，哪怕全部被夫人和柳宓送给婢女小厮也从未停歇过。可如今，除却每月从外面随便买些果脯肉干送到前院，压根听不见她嘴里说起太尉半句话。

“罢了，姑娘吩咐你的事情快去做吧。”青黛推着云旗向外走去。

待屋外没有人，房梁上闻天倒是换个姿势，斜躺着叹口气。

别说是柳如烟，现在萧怀瑾都变得让人不太认识了。京城外面都要闹翻天，他却还能够在韵苑里面安心借着传授武功来占姑娘便宜，“主子真是越发不要脸了。”闻天耳力惊人，自然听到萧怀瑾方才胡乱诌出的吐纳之语，默默吐槽说道。

“可学会了？”萧怀瑾随意说出两句，便让柳如烟自行领会。

说来也是奇怪，信则有不信则无。柳如烟阖上双眸按照萧怀瑾所说言语调息半个时辰，竟然觉得眼前清亮不少，点点头笑得灿烂说道，“果然，师父还是有些本事的。”说罢，柳如烟看着一人睡有些宽敞的软塌被萧怀瑾霸占了大半边，偷偷瞥着外面月色正浓，问：“这是？”

“你刚刚学会吐纳之法，今夜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萧怀瑾厚颜无耻的说道，自顾自拽着锦被，拍拍身侧还有些位置，又向着软塌外侧挪了挪，问：“你的软塌是有些小，勉强挤挤吧。”

得寸进尺，应该就是形容眼前人的。

饶是柳如烟心如止水般的人，都被萧怀瑾此番无法说通的行为给逗得笑出声来。盘算着即便拒绝，与他周旋，也不过是白费口舌，柳如烟从善如流的躺下，扯了扯锦被，翻身转向里面，淡淡说道，“我睡相可不是很好，萧公子要注意些，免得被我给踢下去，受了寒。”

“那倒不会，放心。”萧怀瑾微微一愣，旋即笑着说道。

夜深，柳如烟睡熟翻身，有些冷的循着身旁温暖滚过去，张开双臂抱着萧怀瑾，脸颊更是准确无误的蹭着他的心口。披散开来的发丝拂过萧怀瑾的脸颊，让他有些微微发痒，低头看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抱着他紧了紧，眯起眼睛得逞的笑着。

这几日，萧怀瑾发觉柳如烟有如此习惯，熟睡时总会抱着什么。

“主子……”闻天进来，便撞到眼前一幕，尴尬的咳嗽两声，扭过头。

萧怀瑾拧起眉，像是怕吵到怀中女子似的，轻手轻脚的掰开柳如烟的手，不耐烦的指着院外。

梨花树下，闻天恭敬的说道，“主子，城外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两位星使的踪迹，但是跟丢了……”

“跟丢了，至于让你来报我么？”萧怀瑾眉眼皱了皱，负手站立，清冷的声音响起说道。“城外的事情，暂且交给他们去做。让你查的太尉府的事情呢？可有些眉目了？”

闻天心里苦，却还是点头。

“柳如烟是柳宓从外面抱回来的女婴，说是跟农妇所生，那村庄里的人所说倒是都能够对得上，没有问题……”闻天不知为何，萧怀瑾对于柳如烟的身世总有些怀疑。或许是因为柳如烟的举止奇怪，跟柳宓看起来并没有几分父女情深？“知道了，下去吧。”

萧怀瑾挥挥手，重新回到屋内。

站在软塌旁，瞧着柳如烟张嘴有些呢喃呓语的模样，比起白日的生冷勿进，夜里的她才多了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揣进怀里。

“唔……”

萧怀瑾轻手轻脚的重新躺在软塌上，抬起柳如烟的手臂放在心口，轻拍两下。柳如烟迷迷糊糊地又将脚抬起来，放在他的腰间。

这般熟悉的姿势，让萧怀瑾忍不住笑起来，合起来眼眸入睡。

2019-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