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不要再靠过来……”黎笑蓝挣扎着，声音开始发颤。

傅维祯垂着眼，吻上了她的耳垂。

黎笑蓝背部发麻，退无可退。

她很害怕这样的傅维祯。

像某种攻击性十足，失去了理智，却又胜券在握的危险动物。

周围的人只觉得他高冷禁欲，不喜多言，那段恋爱却让她穿透假象，看到了更加完整的他。他孤独，冷情，拥有天赋般的觉察能力，在恋爱里，最擅长逼人妥协。

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也必须是主导者。

就像现在。

因为他察觉到了危机，察觉到了不可控性，所以他原形毕露。

如果是其他人她敢，也肯定会强硬反抗，但面对傅维祯，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从过去的经验中总结了出来，她会反抗无效，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傅维祯……”咄咄逼人的他让她难以呼吸，黎笑蓝觉得委屈，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软，“你要知道，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纵容偏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声控灯骤然亮起。

傅维祯慢慢伸进衣摆里的手指一顿。

“你现在这样无理取闹，还这样对我……”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只会让我厌恶……远离你……”

吐字破碎，艰难又挣扎，像溺毙前的最后一次呼救。

傅维祯身体一僵。

理智回笼般地，他慢慢放开她。

黎笑蓝靠着车门支撑着身体，大口呼吸着空气，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眶发红，茫然无助，仿佛下一刻就要哭起来。

傅维祯收回手，有些无措。

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只是因为刚才看见她和别的男人说话握手吗？

不是，是因为那个握手说话的男人和她有过美好的过去，跟他炫耀过两人曾经的一点一滴。

上课午间，学校体育馆里面的篮球场。

身穿白T和白色运动短裤的郑容泽边手拍着球，边向傅维祯走近。

傅维祯开始没注意，直到郑容泽在他旁边站定，良久不动，他才停下了打球投篮的动作。

转过身面向郑容泽，他手里举着篮球，冷冷地看着来者不善的人，面无表情。

两人一黑一白，身高气势不相上下。

“我希望你能好好对笑蓝……”

“我女朋友姓黎。”傅维祯听得皱眉，沉声打断。

他心想，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突然在他面前来指点江山。

郑容泽淡淡温和一笑，原本身上难掩的凌厉气势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再缓缓开口，“那个傻姑娘既然同意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主动退出了。”

“傻姑娘”三个字明显温柔，带着傅维祯觉得刺耳的宠溺。

“我喜欢她，所以尊重她的选择。”

傅维祯挑眉冷笑一声，出声反问，“我认识你吗？”

郑容泽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你不需要认识我。”

傅维祯不想再浪费时间和口水，打球也被搅得没了心情，他转过身，在旁边的篮球架上拿了黑色外套，准备离开。

“你配不上她。”五个字让傅维祯脚步停在了原地。

“她喜欢笑，笑容明媚灿烂，她正直可爱身上的光采明亮又柔和，她也很善良单纯，以至于看不到每个人掩藏着的丑陋黑暗，平静清冷的男声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陈述着。

“她是天使，而你是一个恶魔。”

傅维祯心里一梗，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是开心的，但如果有一天她不开心了，我就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

傅维祯回过神，坐在旁边的黎笑蓝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下来，他开动了车。

车上一直沉默，直到车再停了下来，回到了住的公寓小区。

黎笑蓝匆忙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原本也准备下车的傅维祯顿住了，他在车里，透过黑色的车窗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他收回了放在车门锁上的手，启车离开。

……

黎笑蓝回到公寓，她只觉得很累，心累。

每一次和傅维祯产生冲突，都是一场费心费力，两败俱伤的比赛。

于是，从下午四点多开始，黎笑蓝开始躺在床上闷着头睡觉，一种暂时的逃避。

她迷迷糊糊地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江城市落下了今年第一场秋雨。

云层被雷电撕开裂口，风声愈烈，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玻璃被砸得噼里啪啦响。

闪电映亮天空，黎笑蓝睡得不安稳，爬起来关窗户。外面雷声越大，屋内就越显得空寂，她缩回被窝，脑子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雷雨声越来越大，掩盖了她整个世界的喧哗。

2019-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