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云香将众白府小辈带到了试炼之地，入眼之处只能看到一个雕花纹龙大门。

酒泉乃是用一壶壶名贵的酒倒在一个池子里面形成的，远远的就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白凤歌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白府试炼分为外功试炼与灵力试炼两部分，而外功试炼便是泡酒泉。

过去三年，白凤歌便是倒在这泡酒泉上，人入烈酒，便神志全失，哪次不是被人捞出来的。

更何况这一次，白凤歌内伤虽好，可身上仍有着千万条口子，人要是要是进去，肯定会被那酒精刺激，感到钻心的疼。

白凤歌微拧着眉心，脸色阴沉的厉害。今日这酒，烈度比往年更甚，想必是柳云香动了手脚。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玉腿迈开，踏进了酒泉。

起初并未感到什么不对劲，半个时辰左右感觉终于上来了。

柳云香就坐在一旁，看她脸色煞白，笑的是嘴巴也合不拢，“凤歌，如今感觉如何，”说着压低声音道：“之前还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硬气。”

“好得很。”白凤歌嘴角微微扬起，“大夫人备了如此一份大礼，我无论如何也得有福消受。”

“嘴巴还是硬，和那贱人一般硬。”柳云香狠狠地说道，转身离开了。

白凤歌疼的浑身颤抖，然而目光也始终灼灼，在她身后冷笑着，脸上写满了倔强。

呵，这酒多泡泡对自己身体也有益处，打通经脉活络血管，只不过过程是痛苦了些。

那烈酒一点点渗进她的肌肤，骨髓，血液……

白凤歌咬着牙齿硬撑着，不让自己的嘴中发出半点声音。

她感觉得到毛孔在无限张大，自己的皮肤像是受了什么东西的侵蚀，变得又火又辣。

这便是白府所谓的外功测试吗，也不过如此。

嘴上不以为意，但疼痛仍然是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白凤歌已经接近昏厥。

柳云香并未走远，她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竟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尖叫和哭喊，嘴角不觉泛起抹冷笑。

“死丫头倒是挺能行，这酒池也奈何不了她。”

说罢她恨恨一挥袖袍，消失在拐角处。

一日之后，白凤歌被人从酒池里拖出来。

明明她全身的皮肤都已经布满了红痕，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和从前一般灿烂。

柳云香在外面等她，本以为今日能够将白凤歌彻底逐出白府，但事实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白凤歌还能够自行行走，只是被几个人搀扶着，脸上的神色丝毫不见颓靡。

“怎么会……”柳云香收紧了自己的手。

白凤歌一步一颤地走过她身边，俯身笑道：“大夫人，结果出乎您的意料吗？”

她笑了，笑的酣畅淋漓。

柳云香一脸菜色，眼睁睁地看着白凤歌在自己面前越走越远，最终是见不得一个人影。

她刚想要追上去，耳边便响起白正沧冰冷的声音。

“夫人，算了。”白正沧摇头道：“三年了，凤歌好不容易熬过这初级测试，你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你说我不依不饶？呵，白正沧，今日这事还容不得你来管。”柳云香一把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

话音一落，她就闪的没影。

白正沧看着她走得越来越远，脸上写满了无奈。

白府为何就如此不太平？

次日是家族试炼第二轮，灵力测试。

相对于昨天的第一轮测试，这一轮柳云香没有办法做任何手脚。

试炼者面对的并非考官，而是一块试灵石。

进行灵力测试的人，需要运起自己的灵力将它灌入试灵石中，若能捻出水花，则代表测试通过。

根据水花颜色，灵力分为三六九等。

第一等是普通的白色，第二等则是淡绿，第三等则是红紫。

还有一等灵力是七色，只是那么多年以来资质再好的人也不能达到这最后一等。

足以见得知天赋之间的差距是有多大。

此次来参加测验的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唯独白凤歌算是一干人之中的一股泥石流。

要灵力没灵力，要天赋没天赋……

只见她慢慢悠悠地走上场，周围一群人就止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白凤歌？她不是出了名的草包吗，三年都没有通过初级试炼，怎么还有脸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转头看着自己的伙伴，一脸不屑地说道。

“估计是凭着府主才得到测试机会的，瞧她现在闲庭信步的样子，等结果出来不知道要怎么哭。”

“一个废物还敢来，我看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底下一众小辈交头接耳，语气中透露着对白凤歌的不看好，甚至于是一种鄙夷。

白正沧坐在席间，听的脸色有些发青。

柳云香就坐在他的旁边，斜睨着眼睛，冷冷道：“现在知道为你那女儿担心了？草包就是草包，我看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昨天外功测试通过是她侥幸，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作弊了。

白凤歌站在等待的人潮之中，脸上风轻云淡，她并非没有听见纷纷议论，只是全然将那些言论化为耳旁风。

原主以前的确是一个草包无疑，怯懦无能，任人宰割，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沦为人尽皆知的废柴草包。

然而她却不是原来那个软蛋了，她是白薇，亦是改头换面的白凤歌。

她最擅长的便是打破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嘴边挑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意，白凤歌落落大方地走到试灵石边，全神贯注地将自己的灵力灌输进去。

白凤歌的灵力像是灌输不尽的一样，刹那之间试灵石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异动。

一块顶天立地的巨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了起来。

然而这颤抖并未持续许久，又顿时停了下来，悄无声息。

周围的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到试灵石旁边，白凤歌的身上。

从古至今，未有一人能让试灵石发出如此异动，难道……

这白凤歌以前的怂包全是装出来的？

2019-0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