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别苑,腊梅香气四溢。
白薇徐徐睁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回到了白府。
自己明明已经被沉了塘,怎会又回到府上?柳云香那日明明已经动了杀心,又怎会容许自己活着?
还有那时隐约响起的对话,那个唤作阿箬的女子,和那个声音邪魅的男子……
那声“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她想要起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全身,疼的冷汗直流,却依旧没有吭一声。
她曾是王牌特工,受过无数次大小外伤,可这一次和以往全然不同,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凌迟一般痛苦。
白薇的眼眸一沉,浑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寒气,既然老天不让她死,她便好好替白凤歌活下去。
从今往后,她,便是白府七小姐,天煞孤星白凤歌。
“呦,七小姐您醒了啊。”
白凤歌拧着眉望去,门外站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丫头,身着赤色粗布短袍,一脸地不耐烦,“七小姐,既然您醒了,就随奴婢去正堂吧,长老们可都等着呢。”
说话这人唤作丹翠,是大夫人柳云香的贴身侍女,平日里便从未将白凤歌当做小姐,对她处处百般刁难。
奈何原主白凤歌又是个软弱无能之辈,竟沦落到给私下给丹翠捶背洗脚的地步。
白凤歌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被丹翠欺辱的回忆,脸色微微一沉,冷声道:“澜沧国最重尊卑之别,一个奴人,竟敢如此跟本小姐说话!”
丹翠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昔日的软柿子白凤歌竟也有这般硬气的时候。半晌只觉一阵怒意,一把薅住白凤歌的青丝,厉声道:“七小姐,我看你是睡傻了吧!还不给本姑娘滚起来!”
白凤歌眼底布着怒意,反手将丹翠按在床榻之上,银簪已然刺破她颈上的薄皮,“你听好,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了!”
丹翠望着白凤歌弑人的眼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道:“七小姐饶命,奴婢……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凤歌支撑起身子,披上一件狐裘披风,忍痛推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几十个护院齐刷刷迎了上来,“七小姐,请吧。”
白凤歌轻嗤一声,不顾众人冷淡朝着正堂走去,身后响起丹翠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你能神气到几何!”
白凤歌走的很慢,心里暗暗思量着,如今四大长老传唤自己,必然是为了那日醉仙楼一事。父亲远在北国,无法庇护自己,如今她能够依靠的,只怕只有她白凤歌自己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用力推开正堂大门,气氛严肃而冰冷,白凤歌自然知道,迎接自己的怕是一场腥风血雨。
正堂之内,白家众长老正襟危坐,二当家白青拧着剑眉,一身玄色长衫,见白凤歌进来脸色又是一沉。
坐在家主之座上的竟是大夫人柳云香,而她身旁站着的纤纤女子,正是白凤歌同父异母的姐姐,五小姐白芷曦。
白凤歌环顾四周,唇角兀的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堂。
这一举动让白青勃然大怒,手掌猛然拍向一旁案几,怒声喝道:“大胆!给我跪下!”
说罢白青肆意释放出浑身的灵气,如同利刃一般席卷而来,瞬间将白凤歌的身体刺了个千疮百孔。
白凤歌凡人之躯,又受了重伤,这会儿哪里还能抵挡得住白青势不可挡的灵气,连连退了几步。
摇摇晃晃终究还是站稳了身子,她抬眸,冷漠斜睨着白青。
“二叔,敢问凤歌何罪之有。”
白青身为白府二当家,何时受过这种诘问,脸色铁青,一道霸气的灵气直直射向了白凤歌。
白凤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电光火石般侧移几分,那灵气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留下一道血印。
她嗤笑一声,轻轻拭去脸上血迹,冷声道:“二叔,论灵力凤歌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可您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也不光彩吧。”
白青猛然起身,怒不可遏,“丢人现眼!今日我便要执行家法,将你……”
白凤歌没等白青说完,便兀自冷笑道:“沉塘?凤歌已是沉过一次塘的人了,还会怕第二次吗?再者,”说着微微一顿,语气生硬了几分,“父亲如今不在,二叔私自做主,旁人若是不知内情,还以为二叔是想要越俎代庖。”
“你!”白青气的浑身颤抖,却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虽是白府二当家,可如今白府诸事均是由府主白正沧说了算。
偏偏白正沧平日里最宠这个废物七小姐,白青为了讨好白正沧对白凤歌百般顺从,可打心眼里他从未瞧得上这个相貌丑陋,资质奇差的女子。
白青想到白正沧,语气总算缓和了几分,“凤歌,你若是说出那贼人是谁,我便看在府主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白凤歌抬眸斜暼了一眼白青,目光转而射向一旁的妖娆女子,徐徐走了过去。
兀的拉起了那女子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二叔,她,便是那奸夫。”
此言一出,正堂内熙熙攘攘地响起了一篇议论之声。
那女子猛然起身,厌恶地甩开了白凤歌的手,尖声道:“二叔,凤歌怕是疯了,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
白青紧紧拧着一双剑眉,竭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意,“白凤歌!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
白凤歌轻嗤,面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的眼睛,“凤歌没有胡言乱语,这所谓的奸夫,便是我的嫡母,白府大夫人柳云香。”声音虽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你胡说!”一旁坐着的白芷曦按捺不住,腾地站了起来,指着白凤歌的鼻尖喝道:“母亲是女子,你亦是女子,母亲怎会轻薄你!”
白凤歌微微挑起青黛远山眉,戏谑地打量着白芷曦,又颇有意味地望向柳云香,轻笑说道:“谁说女子便不可轻薄女子,男女能做之事,我们女子也自然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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