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异的感觉流窜全身，仿佛置身前世的塞纳河畔，酥痒微醺的小夜曲吹拂，眼前的人和物都变得不真实，不真实的唯美和浪漫。

难道这就是春心动荡的感觉？

夏至不知为何，乱糟糟的脑子里竟然想到了这些。

那汪深潭里也闪过一丝讶异，紧跟着，两人似弹簧一般弹开来。

“额，那个啥？”夏至莫名的紧张，一紧张就尿急，一尿急就忍不住抓抓自己的小耳朵：“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

江城显得还好，除了在光线的暗影中看不到的脸颊红晕之外，只有呼吸有那么一丝丝紊乱，似乎是目视前方的看着夏至，可视线聚焦点绝对不在她脸上：“我刚才问……你要去哪里。”

“噢噢噢，对对。这不是，这不……”夏至尿急到跳了跳脚：“这不是夜晚太闷了点，我想出去尿尿……不不不，我想出去逛逛夜市。”

“逛夜市？”江城已经稳住自己的方才起伏不定的情绪：“我陪你。”

“啊哈？”夏至怔忡一秒，既然话赶话都说到了这里，那么，只能点点头：“好啊。”

帝都的深夜。

北面高耸入云的皇城处处透露着威严，朝着天空上翘的檐角宛如要起飞一般，无数玲珑吉祥兽蹲在上面，将亥时已过，子夜出具的星空分割成建筑美学的线条。

夏至穿着一身江府下人打扮的衣服，在夜空中瑟瑟发抖的寒风中坚强迈步。

由于白天刚刚下过雷阵雨的街面还有点潮，两人静谧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街面上居然有回声阵阵。

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

“啊，走了好久了，有点困，要不回去吧，我想回去睡觉了。”某女心虚的提议。

“嗯。”江城点点头，面容深沉。

夏至摸不清他的情绪，灰溜溜的往回走，却不想，江城的脚步停了下来，骤然抬头看过去，只见对方的神色已经从深沉转换成了凝重，眸光盯着夜色中的某处一动不动。

“在这里等我。”

江城留下这句话，下一刻，整个人飞檐走壁般顺着一旁屋脊翻身上墙，不过几个纵越之间，便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好潇洒。

夏至的心咯噔一下，对这突然的自由有些无所适从。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夏至轻声嘀咕一句，左右看看，随即脚底抹油，朝着夜色中自己辨认的方向火速朝城门口的方向转移。

先脱离江城的控制，城门口等到天亮开门，自己就完全自由了。

夏至再一次感受到幸运女神和胜利对自己的青睐，因此，小脚丫子也不由得跑得飞快。

只是，她单薄孱弱的小身板，在夜色的京城街道上显得无比突兀。

江城陪着夏至出江府的那一刻，就已经警觉他们被人跟踪着，只是对方一直不现身，他不便打草惊蛇。

当下他脚底生风，一个箭步飞跃上墙头，果然看见月光下，鳞次栉比的房梁曲线上，站着一个不和谐的黑色身影。

“谁？”他低吼出声。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下一秒，身影已经移至江城的跟前，快如闪电，这速度让江城微微惊异。

紧跟着，微小的风声划过耳际，对方的掌刀便跟着落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江城早已经准备好了防备，双臂挡下这轮攻势，对方的第二招又如影随形。

出招，拆招，再出招。

两人火速交锋，却又并未惊动一墙一瓦，仿佛十分默契的保持着某种宁静。

不远处，几幢房屋的屋顶阴影下，慕容烈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默的看着这边，神色微凝。

2019-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