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烟抬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姜姣姣的唇也只是触碰到了他一秒，以为陆景烟没什么反应，便觉得有些丢人，红着脸松开了他的领带。

“陆……”

“没人告诉过你，男人不可以随便亲吗？”

姜姣姣抬头对上陆景烟的眼，他声音喑哑，好像已经生气了。

“亲你……也不行吗？”

她的杏眼水波荡漾，紧张的看向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漫延到耳根。

陆景烟压下心中莫名的火，那股陌生的情绪又想要操控着他的身体，尽管其实他没有办法分辨自己是否拥有同样的欲望。

姜姣姣看着陆景烟的神情逐渐冷了下来，心中仿佛有什么被抽走一样，有些空落落的。她便不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忽然她又觉得自己很委屈，凭什么陆景烟想亲她就亲，顿时心里的委屈变成一股火气。她去而又返，从陆景烟手里夺回了手机，补了一句，“陆景烟，你是不是不行？”

男人的长眸张开，隐隐透着危险的锐光直扫向她，声音低沉“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他直起身子一步步靠近她，脸上的表情平静淡漠，但却仍然让人觉得他周身的气场压的人透不过气。

姜姣姣被他逼只能向后退，几番败阵下来，身子贴上了一道门。

陆景烟突然似笑非笑的抬起眸子，姜姣姣不自觉想要再退后一步，虚掩着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一只有力的胳膊勾住了她，贴在腰间的肌理隔着轻薄的连衣裙透出烫人的热度。

陆景烟的脸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几乎和她相触，呼吸间尽是与她相交缠的森林般的气息。他的长眸晦暗，望着她的眼，似想要看透些什么，最终却又陷入迷雾之中。姜姣姣感受到他的靠近，唇上落了他的气息的灼热温度。

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意外的，陆景烟最终绕过了她的唇，贴着她的耳廓，同她低语“姜姣姣，不要越线。”

他在警告她。

姜姣姣张开眼睛，而陆景烟已经放开了手转身走了，背影说不出的清冷。

“给我一个理由。”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沉默了几秒。

“没有理由。”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

夜晚，栀园。

“景烟，最近的数据波动幅度很大，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症状的出现？”

手机里，廖教授的声音传来，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上一次的失控。

他顿了顿，“有。”

对面的廖教授叹了一口气，“你小子怎么那么拗，不是所有事都能靠我解决的，你整天纠结是不是有人控制着你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就这么想的？这样有意义吗？”

通话结束，昏暗的灯光下，陆景烟的头微微仰起，靠在窗子旁，突然想起晚上姜姣姣扯着自己领带吻上自己的那一瞬间，不自觉无声笑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

第一次主动吻她，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是不是真的会像自己推测的那样。到了第二次，她在黑暗之中那样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当他清醒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时而看过来的眼神，含着泪心疼的样子，就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没有办法接受她看着自己却在想别人，也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一见到她就被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所控制。

而且，保护她，照顾她，仿佛是那种情绪的本能。

情绪能够影响到他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讽刺一笑，到底有什么东西寄居在他的身体。

-

二楼阳台的灯暗了下来，晚风吹进白色的纱帘，布料摩擦发出极轻的窸窣的声响。

沉睡中的陆景烟蹙起了眉，梦中的场景和房间里的布置一模一样，或者说就是发生在这里，姜姣姣看向他的眼神极其陌生，带着恨意，苍白的脸不肯多一丝表情。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刀，梦中的自己感受了极大的恐惧，他从来没有那样怕过什么，而下一秒，就看见了她的脸上沾染了鲜血，杏眼张大，一边后退，惊恐的看着自己。

那种恐惧感消失了，还带着一丝庆幸。

视线逐渐模糊，倒在血泊之中，他努力露出不那么痛苦的神情，轻声说道，“姣姣……别……别怕……”

凌晨三点，陆景烟推开了主卧的门，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得正熟的姜姣姣，眼神晦暗。

2019-1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