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属下总觉得，此番行事作风并不像王爷平日所为，难道是情难自已便慌乱阵脚了？”谢谦倒是灵活的退后两步距离，该说出来的心里话一点儿都没有憋着。

看着地上还跪着的暗卫，谢谦开口道，“还不快走！等着王爷给你们赏钱么？事情以为办的漂亮？”

暗卫好笑的看着谢谦替他们解围，连忙退出去。

寒王府邸中，谢谦倒是比管家忠伯更厉害些，他自小随着谢景恒长大，从小便是替身暗卫，出生入死多年，谢景恒更是赐姓给他彰显荣耀。

若是说起世上值得信任之人，谢谦定然是头一个。

看着周围并没有其他耳目，谢谦也是叹口气，缓声说道，“女子是要用甜言蜜语哄骗的，若是像王爷霸王硬上弓般，可是会把楚姑娘吓跑，到时候投入太子殿下怀抱，可麻烦了。”

“少去点儿青楼，花魁姑娘的染香榻，我见你最近是睡多了。”

谢景恒眯起眼睛，情绪倒是比方才平复些许，“主子，您可别侮辱我与花魁姑娘之间的情意。只不过欣赏她宁折不弯的性子，愿意出手相帮罢了。”说到这儿，谢谦倒是凑到谢景恒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见楚姑娘对那两个小倌也不过是看着可怜罢了，过两日便让秦枫说两句，送出府便好，何苦这般呢？”

“若他们是安分性子，我怎么会如此极端？”

谢景恒闭起眼眸，回忆起在百花楼里清凛凝望着楚泠歌的眼眸。

是，楚泠歌豪爽投掷三百两黄金之时，谢景恒就在旁边雅房内目睹全过程，“弟弟倒是安于现状的性格，翻不出波浪来。但哥哥……”谢景恒手指轻轻敲击着青瓷杯，道，“野心欲望都写满眼眸，若是留在府邸中，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就算楚泠歌此刻恨我，也留不得。”

“主子为楚姑娘思虑周全，为何不直接坦言，非要让她误会呢？”

谢谦仍旧搞不懂自家主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楚泠歌性格乖张，吃软不吃硬，你当时在百花楼也见到，她本是让两兄弟脱离奴籍便撒手不管，只可惜清凛三言两语，说得她心动可怜，将二人留下。我若是说些什么，她定然要去测试清凛反应……”

“在秦楼楚馆中浸润多年，清凛察言观色之力不弱于老鸨，再哄骗两句，又有何用？”

恐怕那时，只会清凛内心龌龊，迫使他加速行动，得不偿失。

谢谦听到谢景恒这般说，连连摇头，“怪不得当年王爷夫人都说您是战场上的将帅之才！转攻心计如此厉害，若王爷夫人在天有灵看到，定然是很开心的。”谢谦说罢，看到谢景恒暗淡下来的脸色，自知说错话，随便寻个理由便夺门而出。

生怕待会儿谢景恒情绪再落些，抓他来喂招，到时候可会更惨。

“楚泠歌，你何时能够聪明些？”谢景恒睹物思人的盯着手中钗环，回想起马车内的她，那般恼羞成怒的模样，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放下筹谋，八抬大轿，万里红妆将她迎娶进门。

可惜，大事未成，儿女情长在谢景恒眼底看来，终究是要退些位置的。

次日，楚楠雄上朝前，见楚泠歌梳妆打扮，破天荒的给他奉茶，抓起连忙喝一口，却烫到舌头发麻，“乖泠歌，这是做什么？可是银两不够花了？”

楚楠雄身为五大三粗的军汉，不懂女儿家弯弯绕绕的心肠，只是一腔宠爱热血是毫无保留的，“爹爹，银两够花，女儿只是想要与您说去灵山上的道观看看。”

“为何忽然想到去道观？”楚楠雄见着时辰，一边向着院外走去，一边整理着朝服问。

“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这些牛鬼蛇神的言论，记得爹跟你说，让你去求求观音娘娘赐一段好姻缘，都三番五次推拒，现在小脑袋瓜倒是想通了？”楚楠雄宠溺的用手轻戳着她的太阳穴，笑着问。

楚泠歌挤出一抹微笑，轻声言语着，“近日女儿总是噩梦连连，想着去道观求安稳。”

“如此？翠环，你可是服侍照顾小姐不周？几日了？为何都不跟爹爹说？”楚楠雄立刻停住脚步，担忧的询问。

他常年征战沙场，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若是遇到危险便也不会在信中与楚泠歌提起，怕她小小年纪就要为父担忧。楚泠歌呢，倒是也不会与他主动提起小女儿情怀的那些心事，久而久之，父女之间亲昵如常，沟通却要少很多，有些时候更是相顾无言。

楚泠歌轻微摇头，将翠环护在身后，“是女儿的问题，并无大碍，所以不想叨扰到爹爹。”

“那，你带着阿大，挑选几个我身边的护卫，去灵山走一遭吧。”楚楠雄站在将军府外的骏马旁边，犹豫片刻压低声音询问道，“可是需要爹爹陪你去？”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楚泠歌免不了心头一热，娇俏的笑着推搡着楚楠雄上马。

灵山道观距离京城不过几个时辰的脚程，即刻启程，等安排完法事道场，也不过两三日。

“爹爹，您就放心的去上朝吧，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些事情自然是处理好。”楚泠歌仰头望着楚楠雄，扬起嘴角的弧度，淡淡说道，“若是还要爹爹作陪，岂不是让京城中的人都笑掉大牙？说我年方二八还是粘人精，脱离开爹爹什么事情都做不得？到时候有什么好人家的公子哥愿意娶我进门呀？”

楚泠歌自然是调侃，可偏偏楚楠雄不会变通的性格倒是当了真。

“我的乖女儿，自然是京城中最好的！他们若是看不上，便是眼睛瞎了！爹一辈子都宠着你，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多说一句！”楚楠雄摸着身侧宝剑，浑身杀气外露。

“好爹爹，若是再言语些，上朝时辰便是耽误了！到时候皇帝伯伯可要骂你了！”

楚泠歌催促着狠狠拍着马屁股，看着扬长而去的楚楠雄，朗声道，“我两日便回！”

2019-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