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锦依稀记得那个叔叔长大后在外省做了官,家里人都去找他相认,这个叔叔也只回来看了一次,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猫着腰,掀起厚重的门帘走进来。
她手里端了一口与她瘦小身体不相称的大铁锅,看到乌衣锦被打,就拉下了脸,说道:“没听过‘男抖穷,女抖富’吗?没准儿你们乌家日后的财运全靠我闺女呢!”
奶奶不高兴被儿媳妇给下了面子,嗓门更大地叫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儿?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这么说的!你就这么惯孩子!等到长大了成个女流氓,你就高兴了!”
女流氓三个字,让整日在家操劳家务,围着灶台转的史子惠一下子爆发了:“娘呀!我家小锦干啥了?!咋就成了女流氓了?您再不疼我闺女,也不能这么咒她啊!”
她印象中的女流氓可是要坐牢判刑,出来后人人喊打喊杀的!
眼看着由乌衣锦引起的一场家庭大战就要爆发,她突然站起来,身姿灵活地从火炕上跳下来,径直扑进了史子惠怀里,大声地哭嚎起来,“娘!”
自她结婚后,她爹娘怕安家人说乌家高攀了安家,是惦记安家财产,怕女儿日子更加不好过,便勒令一众亲戚谁也不许去安家找乌衣锦!
她想爹娘了,也得忍到逢年过节,她才能回家看看愈加年迈的爹娘……
而最后一次见到爹娘时,还是她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她娘生病住院的消息,急匆匆地赶过去,看到的却是一下子显得老了很多的父亲,和病床上的母亲,那个时候母亲身体已经很差了,气色也不怎么好。
她的心像针扎一样,看完父母,自己找了个地方痛哭过后,就下定决心要早早与安子昭离婚,与安家彻底断绝关系!
没想到没过几天,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她却跟安子昭一起出了车祸。
这个时候,看着史子惠这样护着她,身体和容貌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的发酸,还有一点庆幸,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除了前世的爹娘,她即便是真的死,也早已了无牵挂。
她跟了安子昭十几年,最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葬在了安家那栋精美的牢笼里。
外人瞧着他们夫妻俩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她却心知肚明。
安子昭对她并没有情爱,他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因为愧疚。
“娘,我好想你啊!”眼泪从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两世加起来,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重来这一世,她不要爱情,不要富贵,只想要她最爱的亲人一辈子平安康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安子昭,我乌衣锦不要你了!
如果要安子昭的代价是要她牺牲亲情,那情爱也太贵了,她当真是要不起!
她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和这一通哭,把吵的如火如荼的奶奶和妈妈吓了一跳!
奶奶哆嗦着手指着她:“建德媳妇儿…这,这孩子,是不是着了脏东西啦?”
其实,史子惠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她抱起乌衣锦,抖着嗓子叫了一声:“小锦?”
乌衣锦抽抽噎噎地瞅着她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刚想要长篇大论的煽情一番,好好地表述一下自己的思念之情时,就被自家方才进门的爹一巴掌抽上了后脑勺:“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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