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我如果天天跟着您身边，着急上火的人就是老夫人了。”祝灵寒莞尔一笑，用玩笑般地言语糊弄过去。

苍君见脸上的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渐褪，很快又恢复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左右都已经准备妥当，我就先告辞了。”祝灵寒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同寻常，她不敢深想，忙起身道别。

苍君见没有再开口，只是对她点点头。

祝灵寒回到银阙阁后，又把王桧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确定能做的她都已经做完后，这才稍稍安了心。

这大半天着实费了不少心思，这会儿趴在桌子上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呜呜，娘亲，宴儿怕，娘亲……爹爹，爹爹，呜呜……”

稚嫩且委屈的哭声越来越清晰，祝灵寒突然心神一震，睁开眼看过去，发现眼前聚集着一团白雾，随着孩子的哭声正一点点散去。

待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小院落。低矮的土墙，一小块菜地上铺满绿油油的菜，附近跑着几只鸡鸭，三间瓦房分布在东北两个方向。

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静谧而温馨。

祝灵寒走在其中，放佛能感受到那其乐融融的画面，而这时孩子的哭声再次响起。

“呜呜，不要，娘亲娘亲，不要打我娘亲，宴儿怕，呜呜，娘亲会疼……”

在孩子的哭声中，还伴随着女人的叫喊声与男人地咒骂声。

“贱货，你个不能下崽儿的贱货，还有脸叫，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叫，看老子不打死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赔钱货，老子到现在也没有儿子……还哭，你还有脸哭，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赔钱货，早知道你是个女娃，老子就该把你掐死在你娘肚子里……”

祝灵寒听着男人那高亢地谩骂声，女子声嘶力竭地求饶声，孩童无知且委屈地哭声，以及那摔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整个人都忍不住愤怒地抖起来。

记得她进警局后查办的头件案件就是有关家暴的，施暴者比这个男人还要狠毒，谩骂声更是不堪入耳。他们接到报案赶去时，那家的女人已经奄奄一息，孩子被她仅仅护在怀里，眼里不断流着泪，眼神却是木讷的。

不幸中的万幸，最后女人抢救了过来，孩子却被送去进行心理疏导。

思及此，祝灵寒用力闭了闭眼，也顾不得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抬脚跑进屋里。

然而，她前脚刚踏进去，眼前的画面就忽然一暗，她攸地睁开双眼，却对上一双如深海般的眸子。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皆是满脸疑惑。

半晌后祝灵寒突然回过神来，忙坐直身体，转眼一瞧外面已经天黑了。

苍君见皱眉看着她，问道：“你做噩梦了？”

祝灵寒不解地回望过去。

苍君见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抹，说道：“你流泪了。”

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不禁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2019-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