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误解父亲了,他身在其位有他的责任。再说父亲如今的身份地位已是家族的荣耀,也是南楚的需要。或许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一定是个好官!”屈菱雅从屈婷柔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崇拜。
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屈婷柔都这样说了,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王府几天,屈菱雅发现王府里的女人并没有对妹妹这个嫡妃晨昏定省,一问夏儿才知道原来楚煜修心疼屈婷柔的身体,又知道她喜欢清静,不想她花精力去应付这些侍妾,只让她们每逢初一十五便去佛堂跪上个两个时辰,权当是为王妃祈福了。
当然,楚煜修他自己也并不会常来青竹小院,但初一十五也都会来坐一坐,陪屈婷柔吃一顿饭。
想到楚煜修的名声,屈菱雅也只是挑了挑眉。
她被安排住在之前的风吟小筑,之前倒是安静,自打她进了一次宫,便有侍妾前来拜访了。
屈菱雅看出她们是来试探自己与楚煜修之间关系的,她也据实以告,至于相不相信就看她们自己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王府里面还没有安生地待两天,忽然就接到太后懿旨传她入宫。
屈菱雅感觉有些奇怪,这太后怎会突然找上自己?
进了宫之后屈菱雅一路到了太后的寝殿慈明宫,即便是有夏儿作陪,一路上也都在犯嘀咕。
太后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样子,笑容温和,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明媚又温婉的味道。
让屈菱雅落座后,又笑着说道:“哀家久住宫中,虽然听说屈太傅还有一个女儿,却一直不得见。今日一见,果真也是闭月羞花,真叫人喜欢!”
“太后娘娘谬赞了。”屈菱雅淡淡笑着,尽量学着妹妹那般的温婉。
“哀家一见你便喜欢,不如就唤你雅儿可好?”说着,太后拉起了屈菱雅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太后喜欢就好。”屈菱雅虽然不知道太后这般拐弯抹角地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耐着性子挂着笑容只管低头垂眸,并不表露太多情绪。
“雅儿,哀家听说你自幼在紫疆长大,近来回到南楚为何不去太傅府中看看,可是与太傅有什么嫌隙?”
难道太后此番是来给屈太傅当说客的?当年的事情他是迫不得已,自己也并未怪他啊!
“没有,民女只是在记忆中从未见过父亲,难免有些踌躇害怕。再说民女的母亲是紫疆郡主,他们之间又有些误会,若是民女去见父亲,母亲知道了恐怕会伤心吧。”
屈菱雅不想自己被定义为屈太傅的嫡长女,万一被有些人盯住,硬是请求赐婚被太后或者小皇帝安排了婚事,那就麻烦了。
所以,抬出母亲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
“当年紫疆郡主阿瑾来我朝和亲,选中你父亲,二人也算是羡煞旁人了!后来若不是紫疆生乱……”说到这里,太后噤了声,又笑了笑,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雅儿也都是屈太傅的嫡长女,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太后娘娘说得是。”
“不知雅儿在紫疆可有婚配?或者,有什么心仪之人?”太后这话一出,屈菱雅的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果然!
虽然长在江湖,但平民百姓平日里津津乐道的谁与谁联姻,谁又为了巩固地位将女儿送入宫中的事情她也听过不少。
太后只怕是想把自己给安排了!好拉拢父亲这边的势力吧!
“民女最喜欢那些江湖中的英雄,前些日子遇到一个武功高强又古道热肠的公子,虽是一面之缘,但已是芳心暗许。”屈菱雅知道此时说谎杜撰婚配情况是万万不能的,被查出来便等同于欺君之罪,所以只说她心中有喜欢的人了。
前些日子她也的确遇到过这么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总之先借他当个挡箭牌消消灾!
“哦?如此说来便有些可惜了,不知道雅儿可知那公子的身份,哀家说不定还能为你做了这个主。”太后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屈菱雅猜想她恐怕觉得自己只要不嫁给她忌惮的人,嫁给其他人也无妨吧!
“那公子仪表不凡,一看便非普通人,告诉我的名字只怕也只是个化名吧!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缘再见……”说到这里,屈菱雅便一副害了羞的样子,不肯再说下去了。
“这样啊!可雅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怕是耽搁不起!京中青年才俊不少,不若哀家给你挑一挑,一定能挑出一个如意郎君来!”
“太后娘娘,民女的婚事只怕还要告知母亲,请母亲定夺。”屈菱雅一下子就把皮球踢到了母亲那里去,既然大家都默认她随了身为紫疆郡主的母亲,在婚事上也都会有些顾虑吧!
闻言太后脸上有些遗憾,又说道:“哀家可以先为雅儿物色着,到时候雅儿可以写封信告知阿瑾定夺,也省得辜负了雅儿这般大好的年华!”
“如此,民女便谢过太后娘娘了!”太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屈菱雅断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心里也已经明了,自己怕是已经完全被卷入这朝堂的权谋之争中了。
离开慈明宫的时候,太后还亲自指了身边的嬷嬷相送,不想这嬷嬷却带着她在宫中绕了路。她表面不动声色,也已经暗自戒备了起来。
直到见到了眼前御花园一处凉亭的那抹明黄,她才总算是明白了太后的心思!
拐了这么多弯,只怕还是希望她最好能入宫吧!
“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屈菱雅福了福身,皇帝转过身来,淡淡地笑了笑,开口:“屈小姐不必多礼。”
“谢陛下。”
“屈小姐这是要出宫?”
“回陛下的话,是的。”
“屈小姐不必如此拘谨,还是抬起头来说话吧!”
“是。”屈菱雅抬起头来,看向了这个少年皇帝。
他的身量与她一般高,长相虽然正是十六岁少年那般带了几分稚气,眼神和气质倒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见到她的脸,楚立杰的瞳孔微张,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暗色。
“屈小姐与皇婶不愧都是太傅与紫疆郡主所生,长得这般相似,朕险些认错。”虽然上次在御书房见过她,她始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今日一见才看清她的长相。
屈菱雅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应。
“时候不早,朕也不多耽搁了,屈小姐还是快些出宫吧!”
“是,民女告退。”
走出了很远,嬷嬷这才笑着说道:“屈小姐,老奴看皇上似乎对您有意,若是屈小姐能入得宫来,又有太后娘娘的照拂,定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太后怕是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这样套路三连,以为她就会萌生进宫的打算吗?
“是吗?嬷嬷如何看出陛下对小女有意?”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反问嬷嬷。
“这寻常官宦家的女眷若是进宫,不小心碰见了皇上,皇上也不会多问一句的。今日皇上不止与屈小姐说话,还准许屈小姐抬起头来,十分难得啊!”
“或许陛下是因为好奇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屈菱雅的语气里故意带了几分少女特有的天真浪漫,她们要瞎想就想去吧!
反正送信回紫疆,她母亲也是不会同意她入宫的。
“屈小姐的妹妹是京城第一才女,屈太傅又是您的父亲,皇上会好奇倒也正常。只是老奴觉着,皇上倒是从未这般直勾勾盯着一个女子如此之久!必是对屈小姐有意的!”嬷嬷还没放弃,语气里面还带了迷之陶醉,仿佛被皇帝看上的那人是她一般。
屈菱雅不动声色,心里只觉得可怕。
“皇上乃九五之尊,气质卓然,生得也好。”屈菱雅夸了皇帝一波,话锋猛地一转:“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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