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歌看向柳青羽，似是在思考怎么回应她才能让她不至于恼羞成怒。没料到凤晗夜倒是突然发话了：“本王并未看到她有灵力波动，她只是将塔中的灵力抽出来了。”

柳青羽当然宁可相信柳南歌没有恢复记忆，回想着刚才的奇景喃喃道：“原来只是抽取灵力的容器吗……那岂不是有很多御灵师的灵力……”

解释太多反而生疑，柳南歌见凤晗夜跳出来替她掩盖真相，觉得倒是省事了很多，不过这王爷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自己确实没有痕迹呢？

柳南歌轻轻运气，经脉内舒畅无比，也不瞧那二人如此纠结，松了灵力，转身将八宝鉴灵塔放在了小六子身边，准备付账。

“慢！本小姐再试一次！”柳青羽直盯着柜台，一个箭步跨到小六子身前，劈手抓起八宝鉴灵塔，学着柳南歌的模样，试图从中抽取灵力。

空气安静了，柳南歌终于抬眼了，小六子也不数珠子了，众人齐齐看着柳青羽。

柳青羽紧紧盯着八宝鉴灵塔安静的躺在手里，“没反应？怎么会没反应？”为了能抽出灵力自己甚至还输了些灵力为引！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出冷汗，额上细细的汗珠已经十分清楚，脸上红红白白不成颜色。

凤晗夜见她眼中血丝隐隐撕扯，手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不禁再次对丞相府二小姐定了标签：没有城府、心性简单。

但丞相府的小姐目前也就柳青羽能看得过去了：大小姐痴傻无能，三小姐襁褓之中，要掌握柳锐这个权臣，只能靠柳青羽了。

他走过去轻拍柳青羽肩膀以示安慰，回头对小六子说道：“听外室的店家说是价高者得，不如我出双倍价钱买下这塔，我们也算交个朋友了。”皇室之人自出生养成的气质实在非凡，柳南歌莫名感觉一股强烈又不可反抗的意味蔓延在凤晗夜的话里。

没本事就改抢了？价高者得完全是刺激消费的广告词而已，柳南歌此时很想给他们讲讲什么叫“最终解释权归商家所有”。

要是平常的小贩看见这位的通身气派，自然是不敢惹的，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该是直接卖给凤晗夜这位贵人。但显然小六子不是一般人，他本是又继续低头数珠子，听见这话就敷衍的抬下眼皮，漫不经心的道：“万物有灵，能纵者为主，这塔已是那位的了，你不是水系的御灵师，肯定也和这姑娘一样无法驱动，不如看看别的灵器，莫要再执着了。”

柳南歌才发现这个小六子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死鱼眼，而外室的老者一直是眯眯眼，心道：大概这就是师徒的相似吧！

柳青羽可没心情观察外貌，只觉得这店家实在迂腐不已。什么能纵者为主，做生意最重要的不就是钱吗？这还不重要，最麻烦的是柳南歌真的没有恢复吗？说不定刚才就是她手握灵力激起的光芒喷涌？

如果她想起了这三年的种种，自己怕是柳南歌第一个要报复的人。柳青羽越想越担心，回身便是一掌，全身灵力倾泻而出拍向柳南歌！带起一阵罡风凌厉！

柳南歌见其突然发难，眼神一凛，自己刚刚觉醒灵力，纵使是觉醒的满级实力，现今也只不过是七级御灵者，与有三级御灵士实力的柳青羽硬碰硬恐怕不死也要躺着回去！

刚想动身闪避，柳南歌忽见数道白光腾空而起，急速划过吊诡的角度后，纷纷直抵二人中间，随即光芒大涨。

柳青羽感觉自己一掌仿佛打在了数个圆球上，力道被分散运转着巧妙化去。内室内光芒膨胀又拥挤，让人如同直射骄阳一般，眼球疼痛不已，冬菱忍不住遮住了眼睛，柳南歌强撑着睁眼，才看清那竟是鲛珠之辉！

小六子把手中空空的匣子扔在柜台上，凉凉的说道：“店内禁止打闹，打坏了又赔不起。”随即手一扬，鲛珠自动飞回匣中，又是原本的幽幽白光。

爆炸级的光芒如同致盲弹，强光过后几人才慢慢缓了过来，凤晗夜心道这店家并不寻常，仅是店小二便拥有御灵之力，还是走为上计，于是带着还在晕眩中的柳青羽离开了。

“谢小兄弟出手。”柳南歌拱手施礼，小六子见了微微点头，眼神里意味分明。

赶快给钱！

冬菱迅速的把袋子从里到外翻了出来，里面的所有钱都掉在柜台上，银票上压着散碎银子，大概有三、四百两，冬菱内心崩溃，万分紧张，小姐这真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

柳南歌看着堆满的钱，暗道这大小姐真是太穷了，问道：“请问这灵器价格多少啊？”

“原价十颗鲛珠。”

“那现价呢？”柳南歌问道。

小六子一指柜台，“就这些吧。”

“那就谢谢小兄弟了，我们还没吃饭，少一点点银子相信不会介意吧，下次有缘再见。”柳南歌手指一伸，抽出两张银票，一手拾起八宝鉴灵塔，带着冬菱迅速离开了内室。

“既然出价这么随意，就不必客气了。”柳南歌心道，二人出了内室到了一眼阁的店门口，看着那位老者状若熟睡，便不再停留，出了大门。

摇椅摇了摇，老者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是因为衰老无力，实是因为醉酒站不稳。

那老者捻须微笑，靠在门口遥遥望着柳南歌远去的身影，念叨着：“鉴灵鉴灵，若只是防御之用又何必以此命名？我终于等到天灵者了！也不枉老头子我天天在这里看店了！”

“哦？”小六子抱着匣子走到老者身边，“我要有师妹了？”

老者故作神秘的说道，“以她的资质都可以做你师姐了！”

“……”小六子抬眼看向老者，“于鹤白你个老没良心的！谁跟你的时间最长，谁就做老大！”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喊过我师父吗你！”两人又吵吵嚷嚷起来。

刚踏入丞相府后门，柳南歌就觉得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气息蔓延在府里。

所有人都好像十分勤快，把扫帚舞的虎虎生风，丫鬟拿着抹布一遍遍的擦花瓶，路过的柳南歌在思考花瓶会不会快被擦碎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数十个柳府下人热火朝天的清扫院子，柳南歌和冬菱二人小心翼翼向主屋挪动，时刻留神不要被热情的扫帚打倒，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好像没看见这个院子里的主人似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冬菱见到附近有个熟人，便凑上去问道：“你们这是忙什么呢？平时也没见这么热闹。”

“哎！这不是马上就是赏灯大会了吗？夫人说咱们府里也打扫打扫！冬菱你也别闲着，去盯盯你们屋子的人。”那人嗓门极大，解释完了便又低头干活。

冬菱想起什么便压低声音说：“小姐，这几年赏灯大会这种盛事我们是不能参加的，想来也好，小姐就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柳南歌本想随冬菱一起回房，但见屋内尘土飞扬，下人们忙着清扫，就一人出了院子。

今日天气奇好，蓝晶晶的天如轻水，洁白的云朵似是齿中柔软一片，阳光温和抚摸着空气，不时有鸟轻划过云间。这种日子欢快的真想让人纵情放歌，却又不愿打破林间的静谧。

没注意方向，心情不错的柳南歌走着走着就到了院子后的花园。

这花园便是前几日柳丞相带凤晗夜参观花灯的园子，现在的花灯尽数被运去宫里以备赏灯大会之用。由于在丞相府角落处，平日鲜少有人，只有家宴或者大型节日放孔明灯花灯的时候才有人来人往。

远离了人声鼎沸的院子，花园中显得异常宁静，那瑰丽的海棠开得正好，红团团粉嫩嫩在树间爆开，艳丽无比，旁的花丛也开得正好，柳南歌心道还是比不上海棠满园的盛景。

湖边的柳絮和蝴蝶一起乘风翻飞，柳南歌到了湖边的凉亭，望着眼前的一片碧水，慢慢抬手，灵力灌注于身，手心向上慢慢扬起。

在八宝鉴灵塔的领域待了一会后，柳南歌觉得自己身上的灵力变强了一丝，貌似在有水的地方，自己的身体状态就会好一些，现在正好试试。

柳南歌微一用力，一串水珠从湖边跃起，食指微动，水柱随着手指的方向摆动自如，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柱，阳光下熠熠生辉，金色光束穿过水柱拍在脸上。柳南歌微微眯眼，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完全操控灵力，仍是二级御灵士的水平，还需要每日练习才能与如今的柳青羽交手。

手指一松，水柱跌在湖中，一串串砸入水中“叮叮”作响，在阳光下金光粼粼。如水的声音平息之后，柳南歌突然感觉听到了附近有奇怪的声音。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柳南歌循声而去，这么大的声音不可能是鱼发出的的，这湖里总不可能有水怪吧？柳南歌从怀里拿出八宝鉴灵塔防备，慢慢向连接湖与岸边的灌木丛走去。

灌木丛附近草木茂盛，还有层层树木挤压着，黑幽幽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2018-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