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打我，南南特别疼！”柳南歌委屈的扁着嘴说。

柳丞相见女儿如此可怜，心都快碎了，“她怎么打你的？爹爹替你打回去！”

柳南歌仰起头努力回忆，“就是这样！”说着使出最大的力气右手抡了出去。

“啊！”柳青羽整个人没有防备，被柳南歌打飞了出去，摔在了凤寒夜脚边，左边的脸高高肿起，红肿的像个猪头。

柳南歌上前一步，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柳青羽。柳青羽本想哭出声，忽然看见逆光下用极为平静的眼神盯着她的柳南歌，漆黑的目光似有危险重重，仿佛看穿了自己的一切。柳青羽感觉自己的咽喉被人掐住了一般，缩了缩头没有出声。

凤晗夜不动声色的向外移，用力扯出了柳青羽压住的衣角。

今日的丞相府真是没白来，不过这闹剧也不必再看了，“既然柳相是处理家事，本王就不在此叨扰了，待晚些时候，邺王府会送些安息香来，有助于受惊的柳姑娘入眠。”

凤晗夜像一阵风似的走了，二夫人看自己的女儿倒在地上呆住了，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老爷！您看她……”“南南，怎么能对着妹妹示范呢……哎……”柳丞相打断了二夫人，略带责备的说。

柳南歌敬业的露出了一个比傻子还傻的标准笑容。

深夜，柳南歌静坐在新换的太师椅上，看着自己的丫鬟冬菱跑来跑去端菜。

春桃被打了八十棍扔出了府，不知死活。那小倌在柳南歌的装傻求情下解释了自己与各位小姐没有关系，打了二十棍，又请卿仙楼的管家来接走了他。

柳青羽也不是全身而退，虽然这件事被定义为丫鬟与小倌私通占了小姐的屋子，不过柳府内也有传言说其实丫鬟是为二小姐替罪了。

“柳青羽此次与她仇怨更深，凤晗夜也不会放弃退婚的，这里的日子真是一点也不无趣呢。”柳南歌想道。

“小姐，该吃饭了。”冬菱走过来准备给柳南歌喂饭。

柳南歌看了冬菱一眼，记忆涌上脑海，小时候她出门逛街，在路边遇到了一女子被人凌辱就顺便出手救下了她，这女子无处可去想着报恩便成了伺候柳南歌的婢女，待所有人都对柳南歌讥讽嘲笑之时，只有冬菱真心相待，始终照顾她，两人更像是姐妹关系。

“来，南南，张嘴。”冬菱举着勺子温柔的说。

柳南歌静静看着她，半晌后张口道，“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冬菱突然感觉她面前的大小姐非常陌生，往日喂饭的时候，大小姐不是闹着不吃就是想吃零食，万万没有如今日一般平静的说出一段话的时候，但是大小姐的话是必须要回答的。

“奴婢……昨日被人关在柴房了。”

“为什么？”柳南歌的语气虽然已经放缓，冬菱还是觉得莫名的威压。

“因为……奴婢……他们说奴婢不小心打碎了夫人卧室的花瓶，所以被罚了。”

“这样啊。”柳南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分自然的接过冬菱手里的勺子，舀了些菜，“再去拿双筷子，我们一起吃。”

冬菱张大嘴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柳南歌好心的又说了一遍：“再拿副筷子，你的小姐病好了。”

冬菱还是没有动，脸上的泪水缓缓流下，愣了半晌后，直直盯着柳南歌，声音颤抖的说道：“小……小姐？你想起来一切了？”

柳南歌看她高兴的都傻了，淡淡的说道“对，你吃不吃饭了？”

冬菱呼吸一窒，脸颊绯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我，我去拿筷子！”

在明川大陆的第三天，柳南歌溜进柳丞相书房翻阅了所有关于御灵之力的书籍，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世界灵力修行的法则。

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坚信万物有灵，人人都可以在九岁时去本国的炼灵台上觉醒，测验基础的灵力多少，有极少数人可以拥有更为强大的御灵之力，经过修炼，从御灵者、御灵士、御灵师、大御灵师、灵宗、灵王，最后到神灵合一的御灵神境。而这种御灵之力是唯一的，若是在炼灵台上见水光一片，那人便可以驾驭所有水元素，若是火光，便可以御火为武器。

当然水与火这种自然之物是极其特殊的，更多的人是会驾驭树叶、剑戟等寻常器物，甚至还有擅长御沙尘的人。

但是拥有御灵之力的人便可以在国中谋求官职了，柳南歌九岁觉醒御水之力，十岁时便可操纵决堤江水，真的可以被称为天才了。

“这么说我的御灵之力便是御水，可是现在自己灵力全失，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做个废人了吗？不行，我还是要再试试。”柳南歌不甘心，趁着夜色悄悄牵了匹马，向炼灵台赶去。

初秋时分，寒夜的风冷得逼人，吹起了落叶打个旋儿拍在高墙上，叶子粉身碎骨，在它落下的地方掩现斑斑驳驳的印迹。

月光如水倾泻在碎裂的琉璃瓦上，映出点点光芒。

现在是宵禁时刻，除了因风跳动的光，一切都好像被冻的睡熟了。白日里的喧嚣完全撤离，显得毫无生气。

秋叶落地只片刻后，柳南歌骑行的身影纵身一跃，划开月光的白帷，陡然间已行数十米。

越过成排的房屋，忽有水声阵阵，柳南歌再向前进至青霄国都城端京边界，茂密的树林作为端京的天然屏障，过了殷殷绿木突现一片开阔，晶莹的河水弯弯绕绕，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驾！”快马一路奔向山上。

终于到了山巅，柳南歌下马静立，看着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看不见山下景色，望过去只见一片碧绿色的水雾朦胧，巨大的环形炼灵台上方笼罩一层璀璨万分的金光，像是庞大的罩子将炼灵台与四周阻隔开来，那金光让人觉得极为圣洁，不敢造次。炼灵台在山巅平顶拔地而起，透着纯净的青色，像是能一眼望尽全部，又隐隐的似是而非，竟不像是普通材料铸造而成的，而是像……

“宝石一般的美！”柳南歌看着那辉煌的色彩，一眼望去似是经历了千年般悠长，书上说这是历代御灵大能浇筑心血而成，今日一见，果真震撼。

柳南歌照着书上所说，慢慢走到环形区域的中间，将手放在了矗立在炼灵台中间的炼灵塔上。

那炼灵塔共九层，每层都表示着御灵之力的层次，若是一阶灵力就将点亮一层宝塔，大多数人九岁时的测验都只能点亮一层，是一级御灵士，而柳南歌九岁时就点亮了三层宝塔。

现今大陆上仅有四个人一开始就能有三阶水平，便是青霄的七皇子祁王凤煜辰、姚岚国的环莲公主、蟠龙国的太子龙千庭和柳南歌了，所以当时的青霄举国都认为柳南歌是天才。

不安的等了一会，柳南歌却发现炼灵塔丝毫没有反应，一点要亮的迹象也没有。

“什么声音！”

柳南歌的特工生涯让她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她敏锐的觉察到山下不同寻常的响动，当即蹲下躲在了炼灵塔后，好在炼灵台金光一片，不走进这领域是根本不会发现里面有人的。

从远处的树林中陆续飘来两道黑影，二人轻功极高，越过层层树林却丝毫没有声音，只有破空疾风随身划过。

柳南歌集中目力凝视，但是却因为炼灵台上的层层金光遮挡而完全不见外面二人的情况。

二人在林中御剑而行，身上都血迹斑斑，前方的白衣男子嘴角渗血，雪白锦衣已是猩红一片，在地形复杂的林中疾行的同时，还要防备着后面那人的暗器袭击。

二人竟都是御剑的高手，后方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显然也已体力不支，但是仍调动全身灵力，身后的数十把利剑向白衣男子击去。

“凤煜辰，再不把那盒子给我，怕是你要命丧于此！”随着利剑袭来，黑衣人喊道。

凤煜辰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轻笑一声，手指一扬白光凛冽，一把通身漆黑的剑向身后的剑群直冲过去，一声巨响后，所有利剑都全部碎裂，连周围的擎天巨木也断开落地，倒在黑衣人面前，逼得黑衣人不得不提气御剑躲避倒下的巨木。

“呵！若不是偷袭，就你那点能耐，怕是早就去问孟婆要汤喝了！”白衣一展，剑刃疾驰，凤煜辰向山顶急速奔去，“想要吗？自己来拿！”。

只片刻功夫，二人就来到了柳南歌藏身的炼灵台附近，凤煜辰见前方悬崖无路，霍然转身，一剑直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纵身上跃回转避让，凤煜辰一剑落地，如千钧之力砸下，直穿厚大的树干，擎天巨木竟被生生劈成两半！

二人身动如电，行如游龙，辗转腾挪间已出招数次。凤煜辰步伐犹如鬼魅，虚实莫测，心念一动，右脚突然发力带起雷霆万钧之势，骤然袭向对手。那黑衣人不退反进，将全身灵力注于一剑，向凤煜辰面门直刺过去！

凤煜辰举剑便迎，黑衣人全力重压，僵持片刻，二人一个错身，双剑擦出一片火花。

看准机会，凤煜辰回身反手捏住黑衣人手腕，用力一震，黑衣人手中的剑被凤煜辰极其霸道的内力震裂成两段，前半段骤然飞出，向炼灵台直射而去！

剑气破空而来，柳南歌双眼瞪大，眼中倒映着剑光闪耀，来不及闪躲，剑光刺向心脏！电光石火之间，即将被穿心而过的柳南歌突然动了一下。

2018-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