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领头的打了个响指。

十分钟后，手下拿着一张纸过来。领头的递给任琦：“这是借款的复印件。”

任琦一边接过，一边随口问：“原件呢？”

闻言，领头的表情有些复杂。

“原件在上次警察检查的时候连带着所有公司材料被没收了。”

“哦。”

那次她还发着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和琚林旋一起被抓到一个小黑屋，谁能想到，如今她跟绑架犯的同事面对面坐着喝茶。

任琦仔细地看着手上的高利贷借款合同，将甲方边上那个“王翠花”的笔迹看了不下三遍。

“老芋头是个老赌鬼，因为赌还没了工作，以前用自己的名字到处借钱，又还不起，村里没人借钱给他。他倒好，让他媳妇跟高利贷借……”

领头的絮絮说来。

再往下，是一千万的借款。高利贷的利息很高，特别是这种有组织的，所以，一千万滚成了一个亿。

一个亿，欠钱的数字和自己第一次被绑架要求的钱重合。

——一个亿，一份都不能少！

——跟老子这装不认识呢……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翻到最后一页。

“这张照片还是从老武手下那拿过来的呢。”

那张照片时间有些远，像素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照片里的那张脸，对任琦来说，却异常熟悉。

照片里的女人举着一张写了“王翠花”的纸，木然地看着镜头。

“这是多久前的事？”

领头的想了想：“快两年了吧。”

两年前……两年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任琦脑子乱糟糟的，轻轻地摸着照片，眼泪一瞬间从眼眶涌了出来。

“啪嗒”，滴在纸上，晕染出一朵水花。

领头的连忙收回纸：“这可不能弄湿了。”擦掉之后才想起给任琦递过去一张纸巾，“你没事吧？”

任琦抹了抹眼睛，声音有些哑：“谢谢你。我该走了。”

像来时一样，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拿上手提包，一步一步地走出茶馆。只是那背影，似乎萧索了些。

手下凑到领头的旁边：“老大，就让她这样走了？”

领头的抿了一口茶，挑眉看手下：“怎么，你还想把她留下？”

“这女人跟王翠花那么像，肯定是亲戚，我们向她追……”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会拿钱回来。”

领头的勾起一抹轻笑。

……

任琦从茶馆出来，又打车去了车站。

这次她买了去c市的票。

……

从车站到龙溪，只要半个多小时。

只不过，去c市不比龙溪，要两个半小时。

外科办公室里，今天病人不多。沈子皓坐在椅子上不安分，三点半开始便频繁地看看手机。

半个小时过去了。

手机始终没响。

可能是她还没到度假山庄？沈子皓这样想着，又等了半个小时。

“沈医生，你要不要去精神科看看？我怎么看你像是得了多动症？”同办公室的医生开玩笑。

沈子皓怏怏的：“你才有病。”

墙上四点的钟声响起。

恍惚间沈子皓以为手机铃响，连忙抓起手机，一看还是没反应。

早知道，他该请假和她一起去的。

“怎么还没到？”任琦的意外一桩接一桩，沈子皓都生出了阴影，生怕某一天她又找不到，又出事。

同事安慰：“等女朋友电话呢，淡定，指不定过会就联系你了。”

这一等又过了二十分钟。沈子皓真担心出事，想了又想找人问到了琚林旋的电话。

“喂，琚林旋。”

2018-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