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任琦很顺畅地应了。

她似乎在认真地看协议，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模糊，怎么也看不清纸上的字。

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一刻到来时心里的痛却并没有减少。

甚至比上次任茵拿给她时更疼。原来心上的疼痛并不会因为受过一次而变得麻木。

上一次她没看离婚协议吃了亏，于是这次她眨眨眼，将眼泪逼回去，又仔仔细细地从头往下看。

一字一句都在说分开。两个人的分开可以用条款清楚地分割开。

时间静静地流淌而过。

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几乎要将整个脑袋埋进纸里，琚林旋便只盯着她黑色的发旋，中心一个小小的点，由内向外整齐地顺时针旋转出去。

他从没不曾发现自己这样无聊过，盯着那么一个东西竟过了很久。直到任琦的声音再响起。

“这一条不要。”她指着琚林旋在婚后给她房子和补偿金的条款。

“你不同意？”琚林旋眼神深邃，“嫌少？”

任琦暗暗叹一口气：“我说不要，我不要你的房子和钱。”

“呵……我给你加到一亿。”

“……”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任琦刚摇了一下头，却听琚林旋冷声道：“这只是为茵茵铺路。如果我不对她姐姐好点，伯父伯母怎么会同意让茵茵嫁给我。”

他强调：“你不要自作多情，给你就拿着，嫌少就说。我愿意为茵茵做一切事。”

原来如此。

任琦拿了笔，在龙飞凤舞的琚林旋三个字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把离婚协议递回，笑笑：“有个妹妹真好啊，还能分这么多钱。”

琚林旋接过，直接放进文件袋里。

然后起身往外走。

“你过来，我给你录入指纹。”

任琦愣了愣，看他站在门边的指纹机上才反应过来。对，这套房子他送给自己了。

录入指纹，“滴”地一声，绿灯亮起，同时门往边上移开。

“我的东西你可以直接扔掉。”

琚林旋走到门外，转回身看里面的任琦，脑子一抽忽然多加了一句，“这下你的情夫不用买这里的房子了。”

“我会扔的。”任琦没听明白最后一句，不过听到情夫两字便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她也不客气，“旧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

琚林旋说完，便直接往电梯走去。

任琦不自觉地往前跟了两步，等站在门外，才恍恍惚惚地回味过来。

她出来了。

她真的自由了。

电梯门开，琚林旋走进去，然后门又缓缓关上。任琦看着电梯，看着电梯里的人慢慢地消失了身影。

心中猛然生出一种明显的分隔开两个世界的感觉。

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再也没有关系。

她忽然放声大哭。

……

任琦在家闷了两天。

奇怪的是，以前被囚禁时脑袋里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离开，现在真的可以随意活动，她却没了出去的心情。

两天后，她又接到了店长的电话。

这次算是一个好消息。店长说，公安局打电话告诉她，找到了王燕一个星期以前出现的最后一段监控。

2018-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