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桃花笺大叫。

“芍药，你没事吧？”

桃花笺赶紧用手掌化出一块寒冰，想替白芍去一去这刺辣之感。

可是白芍正眼都没瞧一下，就用手推掉了：“不用，我不用你和师父的可怜，你们两个不知道我的感受，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罚我？行，我只要有意识，就一定会跪在这里！”

“芍药！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要管她！都出去，让她好好在这里清静一下，让她好好想想自己要不要给抢别人的夫婿！”

药神一个人出了偏厅，故意留神了一下，知道桃花笺还留在那里，所以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自己真是舍不得责骂这个丫头，可是有什么办法，自己若不严厉一点，怕这小妮子再过一千年都不知道自己的错。

偏厅里，桃花笺沉默一会，看着白芍挺着牙关跪在地上，自己的心里就一阵一阵地痛，终于忍不住要再多说几句：“芍药，你能和我说说，青欢酒仙到底有哪里好吗？”

白芍侧过头，一脸的冷漠，此时的她仿佛把桃花看作了敌人，一点笑意都不给了。

“他什么都好，要不你也做女子，这样你就能知道我的感觉了，如何？”

桃花笺心里如同刀绞，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我也已经决定了，我是男子，这样就不会被你处处欺负了。”

“师父不是说了，冥冥之中自有定论，你就该做男子的，只不过你做了男子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依旧胆小，依旧听师父的话。”

“哦，你还是在怪我？”

“是啊，以后你去当师父的乖徒弟吧，我白芍已经豁出去了。”

桃花脸上的神情就更加难看了，这一回他干脆不想理会白芍的所言所语，转头就走，像是被白芍彻底伤了心。白芍这才有所触动，眼神一直跟着桃花笺走，直到他走了偏厅门口，白芍便再也忍不住地呼出一句：“喂，小桃花，你真的要走啊，我可是要在这跪上一夜的，要是没了你这么一个小可爱陪我在这打发时辰，我可怎么度过去？”

桃花笺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白芍，又转过头去：“你既然觉得我是多余的，你既然觉得我是师父的小跟班，也罢，我让你一个人清静清静，你想找人来作伴不如就用你的默契，看看那青欢酒仙会不会来解你于危难吧。”

白芍的脾气一下子就不好了：“行，你滚，你滚的越远越好！真正好朋友怎么可能在最重要的关头，抛弃好朋友呢！你是虚伪小人，你是狐朋狗友！”

桃花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就只剩下白芍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好打自己的脸站起来，就算已经累到崩溃，也要继续跪下去。最难受的是大殿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如此寂寥，实在是白芍不能忍受的。

“白芍你一定要振作，他们都不理解你，所以你更要坚持自己的主张，若是被他们诓骗了去，你头一遭的情爱体验可就要以失败告终了，做人方知坚持为本，做神仙更要坚持这个道理！”

长夜漫漫，戚风了了。

睡神悄然来，把白芍全身裹了个遍，于是跪倒在地的白芍身上的每一处神经都感觉到了困倦，不免眯眼低下头去，放一会儿神。

“芍药，你醒一醒。”

迷糊之中，白芍听见有人在叫她，于是强撑起自己的意识，睁开眼睛，忽然看见桃花笺那张熟悉的脸印在自己的眼帘。

“你来做什么？”白芍保持一贯的敌对态度，并不因为心里的惊喜而改变语气。

“你说我来作甚，自然是来陪你。”桃花笺脸上挂起了笑容，百般讨好的样子。

白芍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想：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被自己骂了还要跑过来讨好自己，这样衬托得自己像个坏人了。

“我不用你陪，你走吧。”

桃花笺不理会白芍说的话，自顾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塞到对方的手里：“吃吧，我知道你一定饿了，再说这长夜漫漫的，你除了吃东西就是睡觉，好歹吃东西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睡觉就成了师傅手中的把柄。”

“哼！你不是就希望我被师父说我吗？你不是就希望我和酒仙能够从此没有关系吗？还假心假意帮我！”

桃花笺收了自己拍马屁的嘴脸，站起身来，两只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如今我在这里，为的是帮你，不是帮他，也不是帮你们两个。我心中所反感的事物是什么你白芍心中一清二楚，我不是反感你，也不是反感青欢酒仙，而是反感你对他的感觉，你们这一段不应该的关系。”

白芍一时无话可说。

她心中清楚，之前桃花笺与自己的斗嘴并非真正恩断义绝，只不过是生了气，自己珍惜他这个朋友，但是也绝非有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已经认定的事情。如果说自己指定要走上这条路，会让桃花笺伤心，那么也只好这样去做了。

想着，白芍就对桃花涧有了些愧疚，自己在做大逆不道之事，让他人忧心，自己的罪责又加了几分。

她咬了一口馒头，甜甜地笑道：“真好吃，你从哪里偷来的？”

“春风十里全都是仙物仙草，除了我会给你做吃的，难不成七七六六给你变出来的？”

白芍有些尴尬，就又咬了一口，然后沉默。

桃花笺干脆席地而坐，陪在白芍的身边。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都是哑然失笑，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白芍已经固执如此，自己怕是说的越多，越惹她生气。

算了，自己向来软弱，就不冒这个险了。

正无聊间，桃花笺突然站了起来，跑到大殿门口，白芍见他如此慌张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

“你别跪了，快点过来看，那边是不是失火了？”

白芍一惊，立马起身也跑过去看。

“那个方向……青欢酒仙！”

2018-1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