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装了回好人，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着她，好不容易让她止住了哭。

“奴婢叫芸翠。”

“翠啊，今天是本公主大喜的日子，何必哭哭啼啼的呢。”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公主打奴婢吧。”

这孩子真是的，是不是童年被虐待或者什么的，不是哭就是请打。如果自己闲的有空时一定要把她三观重新养一养，白芍感叹着。

那芸翠又是磕头又是哭的，白芍只好无语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快落山了她才回过神：“时间不早了，陛下可还在等着呢，公主殿下，请让奴婢为你美甲。”

美甲？这世道变得真快，胭脂粉末就算了，现在还多了个美甲这些玩意儿……

白芍一边惊叹一边伸出手，望着原本只是个月牙的指甲长得老长，想起当初与南烟枭初遇时他看起来还是个单纯的少年，现在都要被唤作陛下了。

南烟枭，南烟枭，你说你喜欢我，可你还是放不下权力的种种，如今你可会想到，要娶的姑娘就是你曾经一口一个师父唤的我？

白芍浅笑问芸翠。

“你对那皇帝了解些什么？”

芸翠将白芍指甲上勾勒起了一道牡丹的模样，粉嫩华贵，细腻却不失精致。芸翠听白芍这么一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新陛下很好，听说人也很俊朗，毕竟是九五至尊，绝对与公主配的上，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芸翠唯唯诺诺地回答。

“江湖传言，那皇帝是断袖。”

白芍忍不住笑，如花般的容颜，南烟枭是断袖？哈？她情不自禁抹了抹眼眸，妆容有些花了，果然自然的样子最好看。

“他是断袖？何以见得？”

扑通！那芸翠又跪在脚边，惶恐地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生怕白芍会责怪她。

“公主殿下，是奴婢多嘴，还望殿下饶命，奴婢只有十四，新入宫不久，不懂事，求公主饶命啊。”

“不是，不是，我没有生什么气的，小祖先啊，你继续说完。”

白芍扶额，无奈地看着这姑娘，想着这公主到底是何番人物，随随便便一句话竟让这小丫头吓成这样……

自己以前在南烟枭的书中听说过宫里等级森严，想着一辈子不要到这可怕的充斥着心机婊的地方。不

过事与愿违，她白芍还是来了。

“你说说为何那少年天子是断袖？本公主恕你无罪。”

“奴婢惶恐。”

“都说了让你说！”

这女孩，唉……

白芍有些烦了，微微露出愠色，看来好言好语不行，只得威逼了，白芍十分抱歉做这么违心的事儿。

“若你不说，我杀你全家。”

“回……回公主殿下，那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就没有接近过女色，不管内外臣送来的美女都把她们弄去打杂，真……真是明珠暗投，与皇上相近的唯一女子便只有公主了。”

果然白芍的一声怒吼有用，一句话就让芸翠吓得发抖，哆哆嗦嗦地说完了整段话。

“公主？我？你说我？”

难不成这公主认识南烟枭？想着自己容貌还是没有变化，一直是自己的面容，若是南烟枭见过自己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不是公主您，是长公主殿下，纸鸯公主。”

白芍第一反应就是纸鸯，心里又恨又气，果然他们还是走到一起了，现在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名义带在一起呢，兄妹？呵呵……想着自己这两位徒弟给自己下药心里就很是怨恨。不过如今要名正言顺嫁给南烟枭的不是纸鸯，而是自己，哼！气死她！

窗外夕阳余晖散落在窗台上留下了斑斑点点，配合着那喜庆的红色，淡黄落在芸翠苍白的面容上，看起来跪的很累了。白芍倒没注意她，一直在想事儿，听到她单薄的咳嗽声才回过神，连忙让她起来，用命令的口吻让她坐在自己的檀木椅上歇息。

“公主殿下…”

“你无需多言，改日我去给你拿点药。”

看着芸翠膝上红色的伤痕，白芍有些心疼了。这孩子还只是个孩子，十四岁，还能慢慢地去调教，还好年轻。

“我是想说再过几个时辰就该与陛下结连理了，可公主殿下还未梳妆，以这副模样，奴婢会被怪罪的。”

“无妨，既然那陛下能弃万千佳丽，定是不在意容貌之人。”

实话实说，至今的白芍也不明白南烟枭在意的是什么，若在意外貌，自己是不逊色的，可若与纸鸯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但南烟枭临走前一口一个喜欢自己，而她他喜欢自己哪点呢？待会重逢，一定要亲口过问。

这副出嫁架势倒也不凡，随从数百余人，这皇宫也真心很大，走个过场都费了许多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白芍可以想象这宫路上的金光闪闪了。

金光闪闪的……和她头上戴的东西一样，才想起首饰压的脑袋疼。现在自己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但自己也知道，这场嫁礼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公主的，自己只是个冒牌货。

天黑时，下起了雨，若不是那晶莹的水滴如往常一样直接穿过她身体，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只鬼的事实。

终于到了正殿了，天空亮起了烟花，红盖头外一片璀璨，想起当初南烟枭的誓言，他信誓旦旦承诺给自己每日放烟火，到头来还不是这样盛大的日子里才舍得让天空灯火通明。

“殿下进去吧，陛下会来的，奴婢在外面候着。”

“好。”

终于嫁人了，万年老鬼……在当南烟枭师父的时候，白芍想过嫁人，那时候她的愿望是乘着七彩祥云接走南烟枭，然后二人浪迹天涯。那时候的白芍还不知南烟枭的故事，不知他心思如此重，若时光能停留在初见那次，南烟枭还是个看似单纯的少年就好了。

可毕竟这鬼的命运是为了渡劫而生的，即便坠入爱河也万万不要忘记自己在渡劫，起初的白芍就是太过沉迷于这真实的世间才弄得知道真相后眼泪掉下来。

2018-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