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可能老爷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医院大楼慢慢出现在眼前，老爷子踩下刹车，这出租车就在医院大楼的门口缓缓停下。慕玄先下了车，掏完了钱嫌弃我慢吧，一把把我拉了出去。老爷子这个时候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就算了，小两口的，天天闹腾可不好？”

现在，轮到慕玄纠结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就这样干站着。还是我挥了挥手：“不是这样，他是嫌弃我出来的慢，等着急了。”呼，一口气吹到脖子后面，我转过头，慕玄却又转过脸：“差不多该上去了。”

进了医院大楼，药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看着那些个走廊有点犯怵，慕玄见了只好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就先一个人在等候区找个地方坐下吧，我先去挂号什么的，弄完了再过来找你。”

嗯？我忽然感觉两眼放光，看着他白色的脸发着呆。慕玄伸出手，在自己的嘴边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有，嗯，当然什么都没有，只是他皱了皱眉：“怎么了，也没有什么米饭啊青菜什么啊。”

“你这样子就有点吓人的好吧。”我叹口气：“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为了医院的和谐，为了医院的安静，为了不出现把医生吓个半死的情况，更为了不出现给你塞名片的乱七八糟的民间医生，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个什么等待区吧。”

“嗯，这样多好。”慕玄点点头：“我也不会吓到人，你也能熟悉医院的环境。”

“等一下，我熟悉医院的环境干什么？”我伸出手想给他一个耳光，却被他给牢牢接住：“你可不要忘我，比起医院，好像鬼更可怕吧。”

“嗯，好像是这样。”我点点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点什么，一只手无聊地抓着衣角，却又被慕玄抓起来：“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鬼啊。”我接着点头，他说的什么，我还是不大明白其重点。

呼，慕玄又是吐出来一口冷气，表情竟然还有点小得意：“这样一想，医院是不是就不是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点可爱？”

......这，这我竟然无言以对：“算了算了，总之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我去挂号什么的，看医生之前我再来找你。”那慕玄好像在背后说了什么，没听清楚，不过管他干什么，我就大步往前走。

两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坐在窗子里，其他看病的在前面排队，不过好在井井有条也没有插队什么的，所以还是很快的。只是隐隐好像有股味道有点不大对劲，该不会是自己和鬼呆时间长了，鼻子都有错觉了吧？摇了摇头，再看看其他人，好像也都没有闻到，按理来说最闹腾的小孩子也没有又哭又闹，那就更不能说什么了。嘛，话说起来，要不我回头抽个时间，避开慕玄一个人出来，然后去其他的什么医院再看看鼻子有没有什么问题？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还是不要瞎想了。

眼见就排到了自己，我把自己的名字和证件递过去，想了想，避开一些东西，大概说了下情况，大概就是乏力什么的怀疑是食物中毒。如果没记错的话，食物中毒的情况很多的，万幸万幸，我还算记得这个东西。那业务员也不含糊，查了证件没有问题，就很快打印出来张单子。就是我转身的时候，一个业务员还抬起头喊了一声：“从旁边这个楼梯上二楼右拐直走，大概二三十步，左手边的那个屋子，别走错了。”

“噢。”我头也不回就答应着，转过去找到了慕玄：“大概从那上去，二楼右边走左手边。”说罢，他就跟着我往楼上走。只是很奇怪，我看医院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可我还是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这种鬼事情当然要问鬼，我深吸一口气，神神秘秘地样子：“慕玄，从进楼梯开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很奇怪的气味？”

“没有啊，怎么了？”话是这么说，可慕玄的表情却不是这样，给我一种怎么也不相信我说的感觉。慕玄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就是看个医生而已嘛，还在鬼跟前装神弄鬼......”

“不是拉，我是真的有闻到！”我赶紧打断他说的话，这慕玄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感觉我在害怕医院啊，真害怕我就绝对不会来的好吗！冷静冷静，我理了一下思路：“慕玄，总之，我是真的闻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用语言很难去说清楚，这些先忽略。总之，我希望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和我寸步不离！答应我！”

“好，我，我答应你。”慕玄应该是第一次见我这样严肃，他也深吸一口气，面色稍稍有点紧张。作为鬼的他也闻不到的奇怪气味为什么我能闻到？我觉得他是在和我想这同一问题，只是谁也没有没有说出来。

按着单子上的科室找到地方，耐心地等着前面一个老太太进去，这个时候我感觉好像那奇怪的味道更浓了一些，忍不住缩了缩鼻子。慕玄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是皱了眉头，却还是什么都不清楚。等老太太出来，这才轮到我进去，慕玄他大概想了一下，就干脆跟着我进了门，可能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进展。嘛，好吧，还有可能是单纯的怕我记混一些重要的东西。

老医生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了，可精神倒是不错。再看看我，一脸枯黄，简直可以和老太婆相比。老大夫可能是见年轻人，瞄了慕玄一眼叹口气：“年轻人面色不大好啊，最好抽空去看看中医，多调养一段时间看看，肯定身子虚，不是什么食物中毒，这我可医不了。”

慕玄也还是不大会反驳，只是干涩地摇着头，让我都看不下去，咳嗽俩声，还是略尴尬的：“那个，医生，单子上的不是他，是我，是我来看的，感觉浑身没有多少力气，最近经常在外面吃饭，怕是食物中毒了。”

“喔，这样啊，你先伸出来舌头我看看。”老大夫说罢，拿出个压舌板压住我的舌头，接着又自己说自己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吃饭什么的都不规律，晚睡晚起也就算了，晚睡早起加午休，或者是早睡半夜起来然后早上七八点再睡觉，不出问题才奇怪呢......嗯，你这舌头看起来没事，最近是不是熬夜太多啊？”

“没有啊。”我刚说完，慕玄就插话问：“哎，大夫啊，你这屋子里，有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奇怪的东西？”老大夫也皱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最多的怕也就是那边的一堆子药了。虽然我这块一般不直接开药，不过有的药也真的不值得跑来跑去，我就给医院商量了下，有的便宜的药直接在我这都能取。这个屋子除了药，其他的都是这木柜子桌子椅子，就算这些有什么气味，应该也闻不到的吧？”

“嗯，也是也是，冒犯了。”慕玄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大夫，她身体没事吧？”

“没事没事，回头多喝点红糖水什么的。”老医生叹口气：“八成还是熬夜什么的，年轻人还老是不承认。”

“好的好的，知道了，谢谢大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慕玄说了这个就拉着我要出门，我很懵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慕玄都说回去了，再不走又说不过去。我轻轻叹口气，被拉出门，接着，我就转过脸，慕玄可能也是觉得之前的动作有点过，看我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很不解地问着慕玄：“忽然急着这么快出来做什么？你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慕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那南山巫做的怕是没错，只是他应该还没有完成，这医院也确实看不出来什么。”

“那这次来医院有什么收获？”虽然排队时间不是很长，可等那老太太出来还是用了很长时间的啊，那真的烦人。一想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好语气：“慕玄，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么急着拉我出来做什么？”

“我刚刚说了一半了，你给我打断了。”慕玄的表情很纠结，可也只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继续说，总之，你闻到的那奇怪的气味，怕是药品的气味，说是提升了药物的挥发，怕是加强了你自身对于药物的感受能力。不过这样当然是不大好的状态，毕竟没有人喜欢天天都闻着那气味，所以，准确的说，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解毒工序完成了一大半的状态。”

我一阵糊涂懒得听：“总之？”

“总之，”慕玄点点头，一边拉着我下楼梯，一边说：“总之，我们需要去找一个人，他，可以把你对药物的感受能力恢复正常人的水平。”

2017-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