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当啷的敲锣声响起，代表着戏要开唱了，周玉婷也不去想那些无关的事情，摆正身姿看着台上要演的戏。

今晚演的是芳华的成名曲《霸王别姬》，周玉婷寻着芳华的身影寻不到，索性站了起来往台上看去。

只见戏台上的师傅将门帘轻挑，芳华踩着碎步徐徐的走上台中央来，一抬头亮相台下便响起来掌声。

只见芳华音韵婉转，戏唱一半时抽出霸王手中长剑，兰花指微微翘起，腰肢灵活的扭动起来，长剑置于颈部之间，眉眼中的伤情感动了场下众人。

这一刻周玉婷仿若被她的眼神所感染，心神像是被掏空的感觉，戏曲最得心的便是能够唱进人的心里来。

一曲唱罢，芳华将虞姬的爱意唱的淋漓尽致，场下轰动的掌声响彻不断，周玉婷也忍不住跟着人群站起来为芳华鼓掌。

“好！唱的好！”

异于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玉婷停下鼓掌转身看去，只见原先坐在二楼雅座的男子已经走了下来朝着芳华笑着。

男人身着一身军装，一脸的傲气，同她之前见的陆司令倒有几分相似，那人走了过来，周玉婷让开了一条路，只因他身后跟着几名穿着军装的人持枪。

沈长军看着戏台上的芳华眼中蕴着别样意思，但半晌时间芳华已经下了戏台往后台走去，沈长军不免觉得芳华落了他的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过了些时间芳华从后台走了出来，已经卸了妆换上了平日里穿的旗袍，样子与在戏台上的样子大不相同。

“陈老板果真与其他老板不同。”沈长军双目紧紧的盯着芳华，“之前台上的陈老板那虞姬的扮相真是好看，不过卸了妆的陈老板更加娇俏可人，看的本司令心直跳啊！”

话语中的调笑陈芳华也不是听不出来，不过唱了这么多年的戏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脸上挂着笑意掩盖住心里的不悦。

“沈司令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你也不怕眼睛看的拔不出来让人耻笑。”陆子苍见不得人旁人调笑陈芳华，早已从雅阁上走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沈长军哪会把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说着话就挽上了陈芳华的腰肢：“怎得陆小少爷也喜欢这样的？”

“哎呦，陆少爷真是太抬举芳华了，芳华不过是宵小容貌哪能入得了沈司令的眼。”芳华捂嘴轻笑道，另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拂开了腰间上的手走到了周玉婷的面前。

方才芳华的轻轻一摸让沈长军的心里更加放不下，跟着其后忽然拉起来芳华的手放在掌心抚摸着，“啧啧，这唱戏的功夫不错，就连这小手都香气扑鼻销魂的很。”

芳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动着手挣脱开了，“沈司令真是说笑了，马上就要开唱另一出戏了，沈司令不去听听吗？”

“又不是你唱的，不知我可有荣幸能够请陈老板去府中小住几日，让我好好听听陈老板的戏。”沈长军不死心的想要带陈芳华回府，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怕是晚了，沈司令，这几日陈老板我请了，你还是另寻其他老板唱吧。”陆子苍上前一步拦住了沈司令的手。

站在一旁的周玉婷就安静的看着他们，在北平几日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个沈司令，为人好色但有勇有谋，不过倒与陆司令有些过节，怪不得陆子苍与他一见面就争锋相对。

“沈司令，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确实应了陆司令的邀。”陈芳华本不想去，但这种时候还是顺着陆子苍的话说了去。“玉婷，你在这等会我，我去给你取个东西。”

陈芳华说完话朝着周玉婷使了个眼色，便徐徐退到后台去，想着前几日做了件旗袍挺适合周玉婷，今日叫她来也是为了这事。

见美人已走，沈长军瞪了陆子苍一眼，要不是看在他是陆宏德的儿子，此刻又是在他们的地界早把他一枪打死了，揣着一肚子的闷气转身就走。

陆子苍哪里不知道沈长军是什么心思，看他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欢喜极了，缓步走到周玉婷的面前轻声说道：“这楼下看戏不方便，你跟我上楼去吧。”

“刚才芳华叫我在这等等她，要不你先上楼去，我去找找芳华等会就过来。”

这是广和楼又是北平谅旁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他的人，陆子苍便放周玉婷去了，想着陆子冉还在二楼要是回去跟父亲告状又的是个麻烦。

应是第二场戏开演，陈芳华避开了众人从一旁走去房间，原先准备好的旗袍就放在桌前，刚一拿起来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还以为是周玉婷便上前去开门。

“玉婷，不是让你在厅中等着吗？怎么......”

话刚说一半，门一开陈芳华愣住了神，怎么会是沈长军？见他眯缝着眼朝她笑着，也不管她是否允许自己个就走了进来。

“听说陈老板是唱《霸王别姬》出的名头，我府中有一柄长剑听说是霸王曾经用过的，陈老板要不要去府中看上一眼，废不了多少时间。”沈长军故作亲昵的走上前去。

见他靠了过来，陈芳华退后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虽觉得讨厌，可面上还是得跟他装的客气：“沈司令高看芳华了，芳华虽然唱的是《霸王别姬》，可演霸王的可不是芳华。”

“虽然不是霸王，可你是虞姬啊，我可以做你的霸王。”沈长军说着话欺身上去，想要揽住芳华。

陈芳华连连退了几步，见沈长军逼的近身子往旁边一闪避过了他的手，让沈长军扑了个空，“承蒙司令厚爱，芳华不过一介戏子担不了这份情。”

“话虽如此，可你比我那府中的几房姨太太好看的紧。”沈长军站在原地灿笑着，忽然快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陈芳华的手腕，稍稍使力就将她拦住了怀里。

2018-05-03